山庄交在了两人手上,之后便留下书信,从此杳无音讯。
何真再见修炼无有经之人,只觉得满心欢喜,以为狮子舶中之人就是他师父李青玄,大喜之下登时从画舫中飞身而出,向着狮子舶而来。
他武功远高出众人,一眨眼便落在船上,此刻船上又出了变故,众人见一个老怪突然杀出来,以为狮子舶上的动静便是何真搅得鬼,纷纷拔出兵器,怒目相向。
何真早在与师父李青玄分别之时便已到了天人境,寻常不会将武林中人放在眼里。
众人亮了兵器,他也没放在心上,只一味追问从船舱里跑出来的公冶澜。
“舱中之人可是姓李”
公冶澜心道我哪知道那小子姓张姓李当下糊弄到,“许是吧”
说着便挡在船舱门口,一脸机警地盯着这突然窜出来的老头,暗想着,难不成里头那小子和这老头有仇
早知如此,他还不如就近靠岸,给罗荧疗伤。
如今正是紧要关头,这老妖怪要是突然发难,怕是整船的人也不是他的对手。
江鹤同想的却和公冶澜不一样。
这老者刚才开口便自报家门,说自己是无为山庄之人。
呦呦此刻人又不在外面,这老者若要识出什么,便也只能是因为呦呦的心法了。
无为山庄一向不问世事,若非是动摇国之根本的大事,他们寻常也不会插手。
是以无为山庄之人也最是神秘,山庄中少了几人,旁人也难以弄清,这些人到底是寿终正寝,还是闭关清修去了。
而无为山庄寻常行走江湖的那些门人,在山庄中恐怕也并非是最重要的人物。
江鹤同左思右想,也猜不出这须发皆白的老者到底是哪一号人物。
他哪里知道,若要知道何真的身份,怎么也要将现如今江湖里的好手往上数个四五代,才能找着几个认识何真的人。
可往上数四五代,这人恐怕早就是一堆白骨了。
“当真姓李”何真心中激动,又怕贸然冲进去冲撞了师父,急得在外面直转圈子。
江鹤同怕这人被骗得越久越是恼羞成怒,上前说道“前辈休怪,这位神医惯来喜欢说笑,舱中并无姓李之人。”
“此人是何样貌”何真仍不死心。
船上众人看何真并无动手之意,顿时面面相觑。
“那小子长得黢黑,浓眉大眼的,想来应不是你的故人。”公冶澜只想快把人打发走,于是便将易了容的林鹿春的样貌说了出来。
他暗想这江鹤同收的便宜徒弟要是不姓李,当然也就不是这老头要找的人了。
不想何真面色突然沉了下来,说道“我师父活了几百岁,便是当你祖师也是绰绰有余,你怎可如此猖狂”
剑眉星目,肌肤偏黑,这不正是他师父吗
定是师父用了化名,这些人才不知他姓李。
何真面色不善地看着公冶澜,心道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竟敢口出狂言,对师父不敬,且先放你一马,等见了师父再做计较。
于是抬腿便要到船舱里去。
“老头儿,你别不知好歹,里面的人正是要紧时候,你进去了便是害人性命”公冶澜看他要硬闯,突然疾言厉色起来。
何真不知道里面有人疗伤,贸然刺探师父的武功又未免不敬,便误以为公冶澜说的是他师父练功正是要紧的时候,当下丝毫不敢放肆,连忙在门外不远处盘膝而坐,看样子倒向是要等里头的人出来。
凤鸣几人在一边看着,都觉得纳罕。
毕竟何真的武功一看就比他们这些人高出了一点半点,可这人行事却没拿什么架子,反而好像对里面的人很恭敬似的。
几人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船舱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主上的母亲,一个是少主,无论哪个,都不像是比这老者高出一辈的人。
而且这老者口口声声说他师父活了几百岁,船舱里的两个人哪个有这等岁数
岂不是成了老妖精了吗
等到林鹿春疗伤完毕,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一群人目光炯炯地望着她,好像她身上有什么宝贝似的。
“喂,老白毛儿,我才疗伤到一半,你人就跑了,哪有你这样看诊的”林鹿春照例和公冶澜拌了句嘴,便老神在在地往外走。
公冶澜刚要开口,何真却从斜刺里冲了过来,盯着林鹿春看了一眼,问道“刚才房中可有旁人”
林鹿春扭过头一看,登时吓了一跳,冲着公冶澜说道“这人是你仇家”
果然人在做,天在看,嘴臭就是这个下场。
连三百级的老怪都惹出来了
林鹿春看着何真,像看出土文物似的,心想着穿过来这么长时间,可终于见着大怪了。
她和师父寻常不会主动得罪人,这人自然不可能是找师父寻仇的,但是寻常的武人可不会引来这种大佬,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公冶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