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罗荧脸色惨白,行动间也慢了下来,倒像是受了重伤似的。
“阿娘”
江鹤同看着罗荧的身体直直地往下坠,便不由自主地叫出了声。
别人不知道,他却认识那支金钗。
幼时,阿娘曾拿着那根金钗告诉他,那是她的至交好友送给她的。
除了他阿娘之外,世上再没有第二个人有那样的金钗。
所以在看见金钗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罗荧的真实身份。
只是江鹤同到底慢了一步,在他之前,公冶澜就已经把人接住了。
“小子,你要是有良心,就拦住后面的追兵,让我给你阿娘疗伤”公冶澜怀里抱着个人,轻功自然快不了,见身后之人越追越近,连忙出声喊道。
“我如何信你”江鹤同拧着眉头问道。
“如何信我要是没有我,你阿娘二十年前就死了”公冶澜冷笑了一声,不知甩了个什么机关在身后,明教的追兵一到,便扑通扑通地倒了一地,个个脸色乌黑,眼见是中了剧毒。
江鹤同看他神色不似作伪,又想起沐雪冰提到的公冶神医便是一头白发,容貌异于常人,立刻便猜到了他的身份。
“你带着阿娘先走。”
他拔出长剑,停了下来。
林鹿春这时突然窜到前面,一把将罗荧从公冶澜怀里捞了出来,背在背上就往前跑,“这时候还断什么后赶紧着跑吧”
明教内部教众不知有几千几万,他们这几个人哪里杀得过来
更何况留得越久,杀人越多,仇怨也就越深。
此时留在这,岂不是给人当出气筒的
“臭小子,将人放下”公冶澜气急败坏地追着林鹿春跑了。
剩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赶紧运起轻功,向着两人的方向追去。
等到身后追兵寥寥无几的时候,一群人已经从巴哈塔逃到了西拉夫城。
公冶澜为了追上林鹿春,已然是上气不接下气。
偏偏他这人又喜欢给自己找不自在,一边追还要一边和林鹿春斗嘴。
林鹿春挖苦消遣旁人的本事也不是吹的,这两人你追我赶,时不时还要互相讥讽两句,林鹿春自己脾气倒是挺好,公冶澜在她身后却被气的直跳脚。
实际上公冶澜之所以能紧跟在林鹿春身后,是因为林鹿春一只手一直贴在罗荧的后背,为她疗伤。
若是她全力逃跑,身后的人谁也不可能追得上她。
她和江鹤同原本并不打算第一次去便动手,凤鸣四人等在客栈里,直到明教的人在街上四处寻人,他们才知道明教出了事。
等他们赶到西拉夫城和其他人汇合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
不过众人并不清楚,明教之所以没能追上他们,也有比詹的功劳。
是罗荧耳后的一颗红痣,提醒了比詹她的身份。
法蒂玛是个女子,当然不可能把心思放在舞姬身上,但比詹看着罗荧的身影,却莫名觉得熟悉。
当他看到罗荧耳后的那颗红痣之后,他便猜出了她的身份。
发现右使阿尔明和法蒂玛的尸体之后,比詹便设法拖住了教中几个高手,罗荧等人出逃才能如此顺利。
可惜直到众人登上回中原的狮子舶,罗荧也没能醒来。
林鹿春到底不是大夫,除了用内力硬生生帮罗荧续命之外,治病的事她可是没有任何办法。
终于把罗荧“抢”回身边的公冶澜很是没气度地嘲笑了林鹿春一番,赶忙钻进船舱为罗荧诊治去了。
“这人怎得人到中年,还和小姑娘拌嘴”凤鸣不知林鹿春做了什么,见公冶澜出声讽刺,还道是这人欺负小姑娘。
也不看林鹿春前两天怎样将人气了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哎呀且等着他来求我呢”林鹿春笑嘻嘻地说了一句,就往船头走去,预备去找江鹤同。
此时江鹤同站在船首,看着海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从出生起,就总是被自己的命数推着走。
先是经脉细弱,又想让父亲另眼相待,于是便一心苦练功夫,心无旁骛。
后来母亲骤然离去,他一个没娘的孩子,又要在主母和几个异母兄弟中间周旋,那时想好好活着都是难事,自然也没空想别的。
等到十四五岁,逐渐大了,他觉出蹊跷,要为母亲报仇,便成立了蛛网,成日里不是练功,就是追查母亲的死因。
直到去年冬天,他经脉被毁,自然又是一番痛苦挣扎。
如今他终于大仇得报,却发觉阿娘并未身死。
可偏偏两人话也没说上半句,阿娘就病入膏肓、昏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