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珠宝的消息被泄露给路上的山匪。
不过这些林鹿春都不甚在意。
她心中还记挂着明教的事。
“师父今日可否带我在城中逛逛”林鹿春别有深意地问道。
“其余四人还未赶到,不可不宜轻举妄动。”说到正事,江鹤同那些无关紧要的小心思自然也就散了。
林鹿春察觉到他措辞的变化,也不直说,只问道“师父,我有一个疑问,可否请你解答”
“但说无妨。”江鹤同若有所思地看向林鹿春。
林鹿春笑嘻嘻地问道“韩愈有云,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长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1
她这话哪里是在问江鹤同,分明是在劝他,不必将昨日之事太过放在心上。
“师父博览天下武功,可以传授给徒儿的东西,多不胜数,又为何拘泥于内功一项呢”林鹿春看江鹤同垂眸不语,乘胜追击地说道。
“如此,倒是我着相了。”良久,江鹤同才抬起头,语气轻松地说道。
旁人怎么想,又有什么好在意的
只要小徒弟自己需要拜师学艺,而他刚好又有东西可教,师徒便还是师徒。
更何况,世上在没有旁人知道林鹿春的身份,为她保守秘密,江鹤同也责无旁贷。
想通此事,江鹤同身上的不自在便去了一大半。
林鹿春见“哄”好了师父,心下大定。
两人用了早饭,便出了客栈。
左右商队里的武人并不需要这两人跟着他们跑生意,也乐得他们自便。
只是这些人言语间,却难免咂舌。
“养闺女也不过如此了,哪有这样纵着徒弟的”其中一个红脸的汉子说道“我拜师学艺那会儿,不知过得多苦可这把子功夫,也是实打实练出来的。”
这人是个练横练功夫的,少林七十二绝技当中的金钟罩铁布衫、铁砂掌就在此类功夫当中。
只是横练功夫要忍常人不能忍之苦,熬打身体,可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
因此许多人即便经脉细弱,于内功大大不利,也少有走横练路子的。
况且横练功夫从无天人境高手,比之内功的文练与外功的武练总是差了一层,常被武林高手视为末流之技。
平常也只有跑商的武人,才会习练这等功夫。
“嘁咱们兄弟几个,谁拜师学艺之时少挨了打了所谓严师出高徒,师父不严厉,似咱们十几岁时的泼猴性子,能学成什么依我看,这江六郎一表人才,带出的徒弟却未必是厉害的。”
这几人不知道,他们谈论的两人,此刻正在商议如何潜入明教。
“明教一向以光明为教义,即便是夜里,教中也亮如白昼,你功夫虽高,若不知总坛布局,也难免被人发现。”江鹤同手里拿着一根镶嵌红宝石的金镯,一边把玩一边说道。
在波斯,这东西被称为“赤玻璃”,当年波斯向大唐皇帝觐见时,便献上了此物。
珠宝行的掌柜知道来了大生意,一双眼睛时不时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
他的汉话不如何好,正不知该如何称呼这两人。
而林鹿春则正在看一串青金石珠子,此物现下名为石青,也是波斯最名贵的宝石之一。
艳丽的青金石蓝将林鹿春的手腕衬得格外细白,江鹤同看过去的时候,不知为何,莫名地觉得不敢多看,只看了一眼,就飞快地转开了眼睛。
他抬头时,便见那掌柜盯着林鹿春一双皓腕,心下顿时便有些不快,心道这人怎的盯着姑娘家的胳膊不放
他哪里知道,掌柜只是怕店里最贵的首饰丢了,才目不转睛地盯着。
波斯男女大防并不如汉人厉害,况且这时候汉人的规矩也不像后世那么多,看几眼别人的都手腕,倒也不至于被打成登徒子。
只江鹤同自己当局者迷,对自己藏在内心深处的隐秘心思一无所觉,还当自己正人君子得很。
“夜间烛火再亮,到底不如白日。”林鹿春自认皇宫都闯过,到底也不怕夜闯明教。
“若你非去不可,倒不如再等几日。”江鹤同从林鹿春手里接过那串青金石珠子,又递给掌柜几个金饼儿,这才和林鹿春往外走去。
等他拿着那串手串走出来时,才突然想起,他和林鹿春眼下的关系很有些复杂,他还像从前对待孩子似的对她,难免有些唐突。
江鹤同看着那串青金石珠子,心想着,既然买了,自然也不能退回去,那便下次再注意着些吧
这样想着,便抬起手,把那串手串套在了林鹿春的手腕上。
林鹿春不知道他心中千回百转,只接着刚才的话问道“可是等凤鸣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