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的谈话,微微勾了勾嘴,朝宋逐寻道“没想到县主竟是这样的人。”
她点到即止,用词也不尖锐,并未多说她的是非。
在宋逐寻面前,她一贯如此。
宋逐寻厌恶程月璃,会责骂她不懂女子贤淑端庄,会称赞自己有才有德,是女子典范。
她本以为此时五皇子也会同以前一样,皱着眉当众责骂她几句。
可等了一会,旁边没有声音。
她偷瞄了一眼。宋逐寻眉头微蹙,一言不发,拿着筷子的手放在桌上没动,关节捏的极紧。
他应当非常不高兴程月璃的那些话,可缘由却并非和她一样。
宋逐烽坐在二皇子旁边,原本想了许多说辞,劝对方喝酒。
谁料一眨眼,程月璃和二皇子,以及那个青楼女,三人聊得热络。
二皇子被程月璃灌了不少酒,青楼女似是看出她的打算,也在一旁配合。
他反倒被人晾在一边。
程月璃说自己打算养面首,毫不在意地和另外几个青楼女子笑说着京城的小倌,他心中蓦然就有几分不痛快。
宋逐烽熟读兵法,深谙兵者诡道,在人前一副轻佻模样,绝不会让人看透自己的本质。
程月璃恐怕也是如此。
风月场所,无论男女皆是逢场作戏。
皇兄叫她来帮忙,她就想办法灌二皇子的酒,行动可谓十分出色。
他不该介怀,更不该被她的话挑乱心弦。
一场酒宴结束,酩酊大醉的公子被下人搀扶着回家。另有不少人怀抱美人,打算另找地方共度风月。
二皇子喝得醉了,宋逐烽依照计划,送他回府,路上趁机套话。
宋逐昭和程月璃打算搭乘来时的马车,一同离去。
出了酒楼,宋逐寻带着柳惜然向太子告辞。
柳惜然朝太子福身行礼,宋逐昭态度平淡。
即便是五弟的意中人,一个侍郎之女,他也没闲心多看她一眼。
柳惜然见太子和程月璃一前一后走向马车,虽不亲密,态度却极其自然,心中又是一股不甘和嫉妒。
她忍不住道“东宫和县主,一男一女单独同乘,又是晚上,是否不妥”
宋逐寻眉头微微一皱,没有说话。
宋逐昭悠哉笑问“有何不妥宋大公子和程二小姐是远房亲戚,送她回府,不是理所应当。”
太子白龙鱼服,挺喜欢周围人叫他宋大公子。
程月璃也笑的嘴角高扬。
柳惜然见不得她和晋王走在一起。
如今她和一国储君同乘马车,柳惜然心中的气恨都写在脸上,几乎凝成实质。
既然如此,她更要火上添油,再气她一次。
她两步走到柳惜然面前,笑问“上回我曾说过,柳小姐和五殿下成婚的日子定下,务必第一时间告知,我好准备大礼。如今过了这么些日子,怎么没听到一点消息”
她顿了顿,似是吃惊“该不会,还没选好良辰吉日”
岂止没选好良辰吉日,五皇子依旧没朝她提亲。
明明曾是程月璃深慕过,纠缠过的男人,如今却迫不及待希望他和柳惜然成婚,似乎急于甩掉什么腌臜之物。
见柳惜然再也绷不住,脸色惨白如纸,程月璃心满意足上了马车。
留下柳惜然怔怔杵在原地,手指将衣裙捏出褶皱深痕。
上车坐好后,宋逐昭扬嘴笑问“县主以为如何”
程月璃知他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之事上,问的必然是二皇子。
“不好说。”她眉头微微一皱,“我明着暗着没少挤兑他,他一点也不见生气。那青楼女也敢同他撒娇开玩笑,可见平日也是如此。”
“当听说我有意找几个面首,他即刻插话,说要帮我物色”
似是想拉拢她这个大将军之女。
二皇子在众人眼中就是这般,醉心风月,无心权利,脾气尚可。
“要么,表里如一,果真无心帝位,不求上进。”
“要么,”她看向宋逐昭,“深藏不漏,是个厉害人物,殿下不可大意。”
“殿下交代臣女的任务,臣女不才,只能做到这样。剩下的,殿下得看晋王了。”
说完,便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一般,不再理会宋逐昭。
马车到了将军府,程月璃下车,正打算朝太子行礼,恭送太子回宫。
谁料宋逐昭也跟着跳下马车,走入将军府。
程月璃顿时疑惑,他还有什么打算,却听对方道“给孤安排一间房。”
“太子今夜不回东宫”
“孤喝了酒,吹了风,有些乏了,只想找个地方睡下,不想再赶路。”
“留宿程大将军府,父王和母后知晓,也不会说什么。”
程月璃“”
这个太子,做事是让人完全猜测不到的离谱
宋逐烽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