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园内,晋王宋逐烽单手撑头,斜靠在座,听着周围男男女女对他的恭维和吹捧,有一搭没一搭和人聊上几句。
没过多久,又觉无聊。
皇兄离席,县主离席,五弟也带着柳家女去了后院赏花。
左右没事,不如到处转转。
宋逐烽起身,信步离开宴会场。
他在庄园里漫无目的四处走动,心里说着无事可做随意走走,目光却情不自禁到处寻找那抹红如焰火的鲜亮身影。
绕了一大圈,路上遇到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和柳家女以及其他几个弟妹,似乎所有宾客都遇到过,唯独不见太子和栖霞县主。
这人去哪儿了
越是不见心越痒。
叫来庄园总管一问,总管回道“东宫独自在庄后梅林赏景,县主却是不知。”
“哦”宋逐烽瞬间来了兴致“庄后还有可以赏景的地方”
“回晋王,庄后梅林花开似海,清雅安静。东宫最爱独自前往,一个人待上小半个时辰。只是稍微有些远,要走上好几刻钟。”
宋逐烽笑说一声“无妨”。他是习武之人,并非那些娇生惯养,走几步就喘不动气的高门纨绔。
问明方位后,他来到梅林。
果然如总管所说,满树芳华接连碧空,煞是好看。难怪皇兄喜欢这里。
可是没见着人。
莫非已经回去了
宋逐烽心道或许路上错过,正抬脚转身要走,莫名又觉得某些地方似乎不对劲。
武艺高强之人感觉一向敏锐,他目光梭巡一周,蓦然发现某棵树周围掉落的花瓣,明显比其他地方杂乱。
一定有人在这里踩踏过,而且不止一人。
总管说东宫每次都独自前来,显然并非如此。
何况程月璃的踪迹他依旧没见到。
他愈发感觉奇怪,走近一瞧,梅树上赫然钉入一根钢钉。
周径八分的钢钉制式,宋逐烽并不陌生,这是袖箭的一种。
为何梅林内会出现袖箭的铁簇
再仔细一看,树枝上有几道白痕,明显是刀砍所致,痕迹尚新。
地上有一小缕发丝,被风吹散了一些,还留有几丝。
宋逐烽瞬时暗道一声不好,转身飞速回到庄内调集侍卫。
“庄内可能出现刺客,皇兄不知所踪。”
侍卫分了一队在庄内各处寻找,宋逐烽亲自带领另外一队,回到梅林,沿着踪迹进入树林深处。
宋逐寻带着柳惜然在庄内散步。
他有些心不在焉,这段时间,自己也不知为何,时常魂不守舍。
今日又见程月璃。
从上元夜宴至今,三次见到程月璃,他已然清楚知晓,程月璃的的确确和以前不同。
一个人,真能在一朝一夕之间,发生如此重大的改变
程月璃落水大病一场,他知晓,却从未去将军府探望过。
什么大病,昏迷不醒,不过又是她夸大其词。母后听了着急,就会强行命令他去见她。
柳惜然一同落水,害了一场风寒。
程月璃身体比她好,病情怎么可能比她严重。
柳惜然心善,明明被她推落入水,仍不计前嫌前去探病。
事实证明,程月璃就是装病。
柳惜然探病后告诉他县主行动如常,看不出刚刚生了一场大病。
他听后,心中愈发鄙夷。
可这之后,一切都变了。
程月璃从声名狼藉,变成人人追捧,不过旦夕。
她主动取消婚约。那道一直追随他,痴迷又专注的眼神烟消云散了。
他以前厌恶她,从未正眼瞧她。
如今她不再纠缠,他才好好看上一眼。
此时才惊觉,原来,她竟长得如此漂亮。
英姿飒爽,艳色如刀。父皇亲笔题词“剑倾山河”,说的是她的剑,也是她的人。
上次四皇兄和她一起逛街赏花灯。
今日又同坐一席,甚是亲密。
周遭不少人好奇,甚至有相识的世家公子来他这里询问晋王莫非和县主看对了眼
他和县主已无婚约,县主另寻良婿,本该天经地义。
可他莫名心头一紧,像是被一大团棉花堵着,胸闷气短呼吸不畅。
柳惜然默默跟在宋逐寻身边。外表一如既往的温婉娴静,内心却怒涛翻涌。
五皇子还是对迎娶她一事绝口不提。
她不敢问,她在五皇子面前必须保持的端庄,不允许她询问一个男人何时娶她。
更可气的不是这个。
让她愤怒的是,她对付不了程月璃了。
往常只要她随意说说五皇子对她的好,就能把金尊玉贵的县主气的跳脚,如小丑一样好笑。
而如今宋逐寻已经不管用。
程月璃身边竟然还站着宋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