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智者会回答是的,没错,当你想起这则法令,举起镜子,看着镜中那个陌生的人,不要惶恐不安,只需要问祂两个问题。
你是谁
我是谁
伊莎玛涅莱温回答这就是渡鸦法存在的全部意义了。
而莱温所写下的最后一则小说,只有伊莎玛涅一个人知道
「我诞生在末日中唯一的净土,渡鸦之丘。
我见证了满怀悲伤的老师对我的背叛所流露的善意,那是知晓自己结局后,依旧选择对学生寄予期望的关怀。
那是种子。
我见证了爱情的萌芽,如树枝纠缠般缠绕得喘不过气,先爱的人选择自己受到伤害,以此铺平我心头的欺瞒和愧疚。
那是根。
我见证了家庭的覆灭,那是我的意志和大群的殊死搏斗,败者长眠与腐土,胜者也并不光彩。
那是枝。
我见证了胞弟在疯狂下依旧想要找寻自我,在踏出净土后丧失所有笑容的枯萎,他的疯癫也消弭于红月之下,化为夜色中永不复还的粉尘。
那是叶。
我见证了莱温的诞生和毁灭,他生于我的惶恐,死于我的不甘,而他写过的小说成为构成我的一部分。他在镜子中向我说,你好。我在镜子中对他说,再见。
那是果。
我见证了渡鸦之丘无法避免也无可避免走向极端,迷茫的渡鸦在天空盘踞,找寻着下一方能坠落的悬崖峭壁。
那是世界树诞下的奇迹,伊莎玛涅莱温。
重新诠释了渡鸦法,不朽的伊莎玛涅莱温。」
隐隐的,伊莎玛涅似乎听到了镜子里的人用他郁郁寡欢的语气问她写得怎么样
写得真好。
伊莎玛涅莱温这样想到。
怎么说呢,禅院研一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因为松本清张一贯以来的写作风格就是这样的。
你可以很直截了当的说,这个主角还真是恶人啊。
也可以斩钉截铁地下结论,她有错,但她只能这样做,这种做法对她来说才算正确。
“我没有什么意见。”研一在电话里对松本清张说,“托您的福,我也的确冷静下来了,接下来的工作交给我吧。”
末章发布后,这场声势浩大的企划也终于画下了句号。
已经没人去干涉委员会了,现实层面的渡鸦法签署之后,不管是神奈川还是东京的政客都在一夜之间失去了声带。
一直联络松本清张的那家伙也像是被毒成了哑巴,即使禅院研一拿着稿件去等待审核,那边也只是飞速地确认通过,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禅院研一是很厉害的编辑,他的商业嗅觉和文学素养一样,都算得上顶尖。
既然没有了限制,研一立刻就和参与的所有作者取得联系,询问出版事宜。
完全不需要考虑销量,要是这种热度的现象级作品还需要考虑这样的事,那出版行业也早该走向末路了。
接着便是胆大的影视公司找上门,不过这段时间研一忙着处理出版前后的事宜,和手底下作者那么多的悬赏。
他只能将影视化工作的会谈时间暂时搁置了。
禅院研一还找到了花裕子先生,希望她能为这本作品写下推荐语。
花裕子答应了下来,但希望能改为寄语,放在文章的末尾。
她这样写道
诸位请看
懵懂的女孩学着成为渡鸦之丘唯一的主宰。
乖张爱笑的弟弟逐渐变成冷漠的大师。
温柔忧郁的未婚夫为了爱人踏入了魔鬼的领地。
那么渡鸦法不再存在的下一页,会展现什么内容呢
松本清张拿到了这则寄语,有些诧异这位先生居然没有写任何算得上「评价」的话。
“花裕子先生说她不知道要怎么评价。”研一解释道,“「读者心中自然有自己的评价,又何必需要我去狗尾续貂呢」先生是这样说的。”
松本清张笑了笑,接受了这个说法。
他继续埋头苦写,引起了前来找他签署合同的禅院研一的注意。
“居然是纸质稿件您在写什么”
清张松开笔,拢了拢手掌放松。
没有将稿件给对方看的意思,他微微合上了书页。
“写一些早被人但又不能被人阅读的东西。”
禅院研一被他搞迷糊了,但这也算是个人隐私,所以他也没有追问,整理好合同后,礼貌向清张告辞了。
松本清张写了很久,写到某些段落的时候嘴角会扬起,写到某些段落的时候心脏快狂跳,写到某些段落的时候得停下来,缓上一阵子才能继续落笔。
他似乎写了冰冷的太阳,写了夕阳下的不死鸟,写了灰色的雨幕在黑夜化为银亮的银河,写了世界尽头的灰塔,写了鸟在飞翔,冰川在怒吼,雨夜中的人在拥抱。
他还写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