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斯将他放在一片软和的草坪上。
“哭什么”他问。
苏奈这才惊觉自己哭了爱神嘴唇上还沾着一滴晶莹的泪珠。
他盯着那滴招摇的眼泪,心跳如鼓“我、我差点死了,我还不能哭吗”
“呜呜呜呜呜呜呜。”
厄洛斯突然叹了口气。他坐到苏奈身边的草坪上,一簇蒲公英被他的翅膀压到,毛茸茸的冠毛洒进空中,围绕两人飞舞。
长久的沉默中,除了水泽精灵的抽噎,就是这些植物的种子在跳舞。
“你说的反水是什么意思”
最终,厄洛斯一舔嘴唇、屈起一只膝盖、侧过头主动打破沉默。
咸的。
“就是不在哈迪斯手底下干了呜呜。”
厄洛斯“说清楚。”
苏奈用手背抹眼泪“呜呜呜您也知道,我一开始就是为了厄科才留在冥界的,接受哈迪斯的命令背刺您也是为了她。”
“背刺”
“在背后刺您一刀,相当于背叛的意思呜呜呜。”
“那你怎么反水了”
“我想为自己而活”水泽精灵说到这里时挺直了腰杆,也不呜呜了“厄科说她不想回来了,我得尊重她的意愿啊。”
伴随他东一榔头西一棒的说辞,厄洛斯居然奇异的理清了事情经过水泽精灵被哈迪斯策反来搞自己,哈迪斯答应在他成功令厄科复活,但是中间出了某种变故,他又不想那么做了。
如此反复无常,不愧是你,水泽精灵。
厄洛斯“为什么”
水泽精灵一脸迷茫。
“为什么突然反水”
尽管水泽精灵经常磨磨唧唧左右横跳,但也应该有个理由才对。
水泽精灵的脸突然一红。
厄洛斯不自然地别过头“算了。”
厄洛斯正色“你须答应我,今后不会再与哈迪斯有任何联系。”
“我答应你”
他又做出了那种很傻的手势竖起三根手指。
“我发誓要永远留在你身边”
一句毫无保障的誓言居然令他的心情如此愉悦。
一阵风掠过,越来越多的蒲公英挤占了呼吸的空间。
眼看水泽精灵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厄洛斯向他伸出手“走吧,我们回奥林匹斯。”
听起来就和回家一样。
苏奈握住他的手,心情是难以抑制的喜悦。
他从草地上站起来,浑身上下都黏满了蒲公英的毛。
不仅是他,厄洛斯身上都是。
甚至由于多出一对翅膀,厄洛斯身上的蒲公英含量,达到了惊人的比例。
苏奈主动提出帮他清理身上的蒲公英。
“您别动哦。”
衣服上的蒲公英只需要拍一拍就能拍掉,但翅膀上的可不好弄。
苏奈常常要做到将羽毛翻开、才能揪出钻到缝隙当中的蒲公英的孩子。
“可以了。”
厄洛斯突然阻止了他的举动。
他被他的动作弄得有点痒无论羽翼还是心理。
“可是我还没有弄干净”
厄洛斯一撑双翼,残留的蒲公英被他抖了出来。
这是什么猫猫技能啊。
被他的翅膀这么一带,刮起的风又扬起了不少蒲公英,这下前面的功夫全白费了。
苏奈一拍脑门“我们为什么要站在蒲公英花田里清理蒲公英啊”
真傻
厄洛斯用一种“你才发现”的眼神瞅他。
苏奈却忍不住笑了。
回到奥林匹斯时,正值一天中的傍晚。
夕阳为雪白的宫殿镀上一层金光,云朵呈现火烧一般的景象,二者融合成瑰丽而壮阔的画卷。苏奈不禁赞叹“真美啊。”
路过殿前的喷泉时“这水流动的声音可真好听。”
路过花园时“这花开得可真好看啊。”
经过柱子“这几根柱子好高啊不错”
看见雕塑“雕刻的真精美啊”
就连看见地上的垃圾“哇这个这个也挺有生活气息的。”
厄洛斯“”
“你一路大惊小怪什么”厄洛斯无法理解他,“又不是没见过。”
苏奈摸了摸鼻子,一副开心的模样。
尽管这些东西从前几乎天天见,但是今天看来格外与众不同。
苏奈也知道是自己心情好的原因。
厄洛斯原谅了他。
还亲了他。
眼皮在发烫,苏奈小心地用指尖触摸。
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如果现在的他穿越到从前,告诉过去的他厄洛斯就这样轻松原谅了他的背叛,恐怕从前的他怎么都不会相信吧。
厄洛斯原谅了他,他们可以一直生活在奥林匹斯这个认知令苏奈心情雀跃,枯燥无味的生活,被未知的期待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