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走廊里似乎传来匆匆忙忙的脚步声。
病房门被风吹得吱呀作响,沈琢攥着物证袋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
坐在床上的人慢慢直起身子,平静地望着神色紧张的小徒弟。
“师父怎么知道”沈琢僵硬地开口,突然又回忆起了什么般,嘲讽地笑了笑。
“是,师父一向观察细致入微,”沈琢一边说一边慢慢后退一步,“不像我,当年被瞒了那么久,也没有观察到一点端倪。”
岁妄半坐在床上沉默不语。
当年的事情实在是牵涉过多,又事发重大,他的小徒弟一直被他保护的很好,一派天真正直,遇事难免会冲动
所以岁妄直到如今,都不想让沈琢参与进来,也不想让他被无辜连累。
岁妄垂了垂眼,眼神又瞥到了沈琢脚上那双自己送的旧警靴。
只是没想到,沈琢会记这么多年。
“师父其实从始至终都不信任我吧”沈琢手掌攥拳,“明为保护我,实则什么都将我摒弃在外,明明我”
“我和江寓声出门的时候,你和郑文导演聊了什么”岁妄轻吸一口气转移了话题。
他抬眼望向面前低垂着头的沈琢,深灰色的眼眸将最后一丝情绪都收拾的干干净净。
沈琢抬眼盯着对面的岁妄半晌,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当时郑文导演知道我和师父早就认识时,我就意识到有些不对。”沈琢失望地收回目光,低声回答道。
“这两年,我慢慢从当初刚刚转正的小警察走到了队长的位置,但我却从未对任何人说过我过往的事情。”
沈琢深吸一口气,皱眉分析道,“所以能知道师父你的存在的,一定是当年跟我们同时期的人,不可能是现在的同事。”
“于是你就特意询问了郑文导演。”岁妄点了点头,开口继续问道,“你问出什么了”
郑文导演恐惧中带有一丝无措的脸又浮现在沈琢面前。
“他一开始死鸭子嘴硬就是不承认。”沈琢想着郑文导演的反应,撇了撇嘴,“但后来被我一吓唬,就基本全说了。”
“基本”岁妄皱眉,严肃道,“当时你们具体是怎么对话的,跟我仔细描述一下。”
病房的窗户被风吹得轻轻颤抖了一下,沈琢一边说一边慢慢陷入了回忆里。
两小时前。
郑文导演眼睁睁望着岁妄和江寓声一前一后地走出门。
他抬脚又想追过去,面前突然被一道阴影直接拦住。
郑文导演回头,发现是刚才一直没有说话的沈琢。
“沈警官还在这里干吗他们都出去了,您不赶紧追吗”郑文导演不死心地催促道,“您不是说会全程盯着吗,这才刚刚出门,就”
但沈琢没有如他所愿立刻转身跟出去。
他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上前一步低头望着郑文导演,低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和岁老师曾经认识的”
郑文导演一愣。
沈琢比郑文导演要高上不少,低头的瞬间压迫感直接扑面而来。
他见面前的人不回答,又抱起双臂不紧不慢地重复了一遍“郑文导演,我再问一遍,到底是谁告诉的您这些”
“我,我自己查的还不行吗”郑文导演试图狡辩。
“公安人员的档案都是有相关保密制度,绝对杜绝以任何形式泄露的。”
沈琢面无表情地打断了郑文导演的话语,“不知道郑文导演是在个网站查到的,如果不能相关依据,那么我只能”
沈琢又慢慢上前一步,脸上冷冽的表情和刚刚的岁妄竟然莫名有些神似“认定是郑文导演自己窃取公安档案机密了。”
“不是不是,我没有”郑文导演崩溃般地后退一步,立刻改口道,“不是我自己查的,是有人告诉我的,有人告诉我的总行了吧和我没有关系”
“那也麻烦郑文导演一下,告诉你这些信息的那个人的联系方式。”
沈琢在心中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但他面上不显,依旧严肃着脸,进一步对神色犹疑的郑文导演施加着压力“如果郑导演不能相关证据,那么我们也只能以侵犯他人信息为由将您”
“你们凭什么这么做,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并没有泄露任何重要信息,也没有用它做什么事情”
郑文导演感觉自己一直在被沈琢牵着鼻子走,梗着脖子昂起头不满道。
他的脸又慢慢涨得通红,在旁人看来,恍若一只即将煮熟的鸭子,在做最后无谓的挣扎。
沈琢突然间笑了“郑导演,我想您大概不知道,公安人员档案泄露后,我们都要第一时间上报相关机构进行全面调查吧。”
郑文导演张了张口,一时之间没能想到任何反驳的话语。
“如果一旦被定为档案泄露,事情可就不是如今这么简单了。”沈琢不紧不慢地说着,“而且,您刚刚说没有用这些信息做什么事情,似乎不太正确吧”
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