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些不耐烦了,拄着长刀,直起身子,望了望天。
他倒不是觉得找不到,他做事一向有把握,他说找得到,那就是找得到。
但是
想到自己费尽力气找的东西,是太子送给扶容的东西。
他总觉得不太舒坦,一根小刺扎在他心里。
可是扶容哭了。
罢了罢了。
秦骛掸了掸半湿的衣裳,低下头,继续寻找。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骛身上湿透了,他随手一挥长刀,砍倒一片草丛,拨开杂草。
忽然,什么东西在草丛里闪了一下。
秦骛凝眸,大跨一步上前。
一块小牌子静静地躺在草地上。
秦骛捡起令牌,仔细看了看。
铜制的,正面是一个“昭”字,背面是一些花纹。
找到了。
几个下属都发现了,纷纷单膝跪地,朗声道“恭喜五殿下。”
秦骛面上却没有半分喜色,捏着手里的令牌,神色愈发凝重。
他将令牌收好,低声吩咐“启程回行宫。”
几个属下去牵马“是。”
天色渐暗,秦骛骑在马上,却不似来时那样匆忙。
他得好好考虑一下,要怎么把东西还给扶容。
要在扶容清醒的时候还回去吗
他为了找这个东西,花了整整一天,还弄得有点狼狈。
他得在身上抹点泥巴,再捶自己两下,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跑回去找扶容,好向扶容展示自己的辛苦。
秦骛很辛苦,秦骛要邀功。
秦骛下定决心,一挥马鞭,加快回去的速度。
他已经整整一天没有见到扶容了
秦骛回到行宫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
他翻身下马,将缰绳丢给属下,然后快步跨上台阶,想要推开寝殿的门。
他却在手按在门扇上的时候,忽然停下了动作。
秦骛听见里面传来扶容和别人的说笑声。
六皇子说“后来后来就”
六皇子话还没说完,就开始笑。
扶容也跟着笑。
秦骛根本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
秦骛磨了磨后槽牙,仿佛极力忍耐着什么,他的手抓在门扇上,握了一下,最后撤了一步,转身离开。
先回去收拾收拾,再来见扶容。
他这样一身寒气,只怕加重扶容的病。
秦骛回了后殿,头也不回地吩咐属下“等人走了,再告诉我。”
他指的自然是六皇子。
“是。”
秦骛关上门,匆匆洗漱,又换了身干净衣裳。
他坐在殿中,吃点东西,但心里也难捱。
属下们总不来通报,秦骛还以为是他们误了事,出去问“六皇子走了没有”
属下总是回答“回五殿下,还没有。”
秦骛猛地把门甩上,宣泄自己的不满。
他在外面忙活了一整天,一口热水没喝上,一口热饭没吃上,光顾着给扶容找牌子了。
结果找回来了,他要见扶容,还得排着队,等前面的走了,才能过去。
什么道理
他几乎要发疯。
不知道过了多久,侍从们才姗姗过来禀报“五殿下,六皇子走了。”
终于走了。
秦骛猛地起身,抓起令牌,就朝前殿走去。
扶容刚送走了六皇子,擦擦脸,擦擦手脚,喝一碗安神药,铺好床榻,准备睡觉。
侍从们捧着东西离开。
秦骛有意在门外等了一会儿,显得不那么刻意。
这一等,他又等了许久。
一开始他想着,等六皇子走了,他就进去。
后来他想着,等一会儿,结果等了一会儿,扶容就睡了,他又怕吵到扶容睡觉。
秦骛就一直站在门外。
直到侍从端着汤药过来。
扶容病得厉害,夜里还得再喝一次药。
秦骛接过药碗,推开了门。
扶容喝了安神的药,睡得熟,但就算他喝了药,秦骛过来的时候,他仍旧有所察觉。
秦骛掀开帐子,一双眼睛很清楚地看见原本睡得安稳的扶容,蹙起了眉。
秦骛将汤药放在一边,坐在榻边,先试了试他的额头,确认他没有再发热。
秦骛轻声喊道“扶容扶容”
秦骛知道,他得把扶容喊起来喝药,但是他又害怕把扶容喊醒,他怕扶容对他说那句话。
秦骛想了想,还是算了,他把扶容扶起来,准备就这样给他喂药。
他一手端起碗,一手按着扶容的脑袋,用老法子喂了扶容半碗药。
忽然,扶容被呛着了,咳嗽了两声。
秦骛紧紧地盯着他,忽然紧张起来,生怕从他口中听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