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已修)(2 / 3)

他们捧着热水巾子、干净衣裳,鱼贯而入。

可是今日,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宫人们低着头,不敢多想。

秦骛坐在榻边,用茶水净口,用温水净面,最后用巾子擦了把脸,巾子砸在热水里,溅了一身水花。

他站起身,在铜镜前站好,张开双臂。

捧着干净衣裳的宫人侍立一边。

场面仿佛静止。

没有人上前拿起衣裳,给秦骛披上。

宫人们只是捧着衣裳,秦骛只是站着。

那衣裳并不会自己飞到秦骛身上。

宫人们这才反应过来,不一样的,是扶容。

平日里,陛下起床,扶容总是跟着起来,从净面到穿衣,都是他站在陛下旁边,亲力亲为。

可是今天

宫人们不由地看向床榻上。

扶容裹着被子,脸色红润,睡得正香,完全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他们拿不准主意,是该换个人给陛下更衣,还是该把扶容叫起来。

秦骛只是站在原地,冷声道“愣着干什么喊他。”

宫人们连忙动起来,过去喊扶容起床。

“扶公子扶公子”

他们知道扶容和陛下的关系,自然轻声细语的。

喊了半天,扶容也没醒。

秦骛转头看了一眼,厉声道“扶容。”

这下扶容醒了,他哆嗦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脸上的红晕淡了一些。

他轻声唤道“殿下”

秦骛转回头“错了。”

“陛下。”

扶容回过神,看了看四周,知道是自己睡过了。

他之前都不用人喊,秦骛醒了,他也就醒了,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

扶容从榻上爬起来,走到秦骛身后,把他的衣裳拿起来。

玄色的帝王常服,有暗暗的云纹,天生贵气,不怒自威。

扶容把衣裳抖落开,给秦骛穿上。

秦骛没有看他,只是淡淡道“我真是宠得你无法无天了。”

扶容低着头,给他系上衣带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有回答。

今日没有朝会,但是秦骛要在养居殿见大臣。

大臣们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秦骛穿戴整齐之后,却没有离开,而是重新在宫人们已经收拾好的床榻上坐下。

扶容顿了一下,明白过来,自己也开始洗漱。

扶容穿上自己的粗布蓝衣,系上发带,马上变得和侍奉的小太监们一样。

扶容一直觉得,自己不是小太监,自己和小太监不一样。

现在看来,或许是一样的。

没等他系好发带,秦骛便站起身,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扶容拽着发带,跟了上去。

扶容跟着秦骛来到正殿。

忽然,秦骛停下脚步,在正殿门前站定。

扶容也连忙停下。

秦骛转过头,瞥了他一眼“你知不知羞就这样敞着给别人看”

扶容低头,看见自己脖子上的红痕。

是秦骛昨天晚上留下的,现在还没有消去。

扶容扯了扯衣领,把痕迹盖住。

秦骛转回头,背着手,大步走进正殿里。

正殿里,秦骛的亲信几个武将和几个文臣都到了,看见秦骛来了,连忙起身行礼。

“见过陛下。”

秦骛目不斜视,走到主位,在主位上坐下“免礼。”

扶容跟在他身后,像一个小影子。

秦骛语气平淡“西山大营情况如何”

一个武将出列“禀陛下,西山大营一切都好,兵强马壮,粮草充足。昨夜兵将同乐,烹羊宰牛,其乐融融。”

“朕没能亲临,实是憾事。”

秦骛这样说着,脸上却没有什么遗憾的表情,只是看了一眼扶容。

怪他装病撒谎,把他给骗回来了。

扶容跪坐在他身后,低眉垂首,好像没有察觉。

见扶容没什么反应,秦骛又喊了一声“扶容。”

扶容这才抬起头“陛下。”

秦骛道“还不去沏茶,给几位大人赔罪。都是因为你耍小性子。”

几个大臣连连摆手,纷纷推辞“哪里能劳动扶公子不敢不敢。”

扶容看着秦骛,秦骛没有收回成命的意思“去。”

扶容起身“是。”

从前在冷宫的时候,秦骛和属下们议事,扶容给他们打掩护,都会拿好茶叶给他们喝,以期他们看在茶叶的份上,对殿下尽心尽力。

虽然秦骛总是说没必要,说他笨,但扶容每次都会坚持沏茶。

现在

小厨房里,扶容站在桌前,面前摆着几个茶盏,水还在旁边烧着。

扶容撑着手,看着炉子上升起的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