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头顶,略带好笑的开口问道,“这是跟我闹脾气呢”
被戳穿了心事的许初念耳朵一红,但却还是梗着脖子不愿承认,“谁和你闹脾气”
“好,你没闹,是我在闹脾气。”时喻十分有耐心的哄他,就像他曾经见到的苏苏的父母对她那般一样。
不由自主的,许初念用层层堡垒封闭起来的心稍微暖和了一些,但素来只会用尖锐保护自己的他,并不会说些什么温柔的话,只是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嘟嘟囔囔的开口,“我饿了。”
那声音低若蚊蝇,若不是因为时喻和他距离十分相近,恐怕都要听不见了。
还真是一个傲娇的小崽子,时喻笑笑,却不打算和他计较,“那我们去吃东西,想吃什么”
随着时喻的话音落下,许初念陷入了回忆当中,这么多年家里一直都没有什么钱,长这么大他从未吃过什么好吃的东西,每次过年时父亲回来包的饺子,是他为数不多的记忆里钟爱的美味。
“饺子,”许初念抬起头,幽暗的路灯下,他的眼睛像发着光,“想吃饺子。”
少年的梦想总是质朴,时喻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好,那就吃饺子,我记得镇上有一家很不错的饺子馆,今天爸爸带你下馆子去。”
“嗯”许初念的心情格外的好,他用力地点了点头,抬手小心翼翼地抓住了时喻的袖子,唯恐他眨眼间又再次消失不见。
见小崽子还是没有什么安全感,时喻便任由他去了。
“嘶”
但才走出两步,时喻便听到身后传来了倒吸一口凉气的声响,他扭过头去,盯着呲牙咧嘴的徐初念,“怎么了”
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许初念双颊憋得通红,“脚脚麻了。”
时喻轻叱一声,“啧,真麻烦。”
许初念眉头皱起,好不容易放下的心防再次竖了起来,正当他准备开口嘲讽的时候,时喻却突然在他面前弯下了腰。
许初念有些想到了什么,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瞬间拔高了音调,“你你要干什么”
时喻转身看向许初念,晒得黢黑却掩不住端正的五官上写着“麻烦”两字,他皱着眉头有些不耐烦,“不是你说脚麻了上来我背你。”
许初念一下子变得结巴起来,天知道他心里此刻究竟有多么的紧张,“我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不要你背。”
“怎么这么多话”
似乎是已经将所有的耐心都已给用尽,时喻二话不说,直接抓着许初念的手臂将他甩在了自己的背上,“磨磨蹭蹭,饭馆都要打烊了。”
从未有过的新奇体验让许初念紧张不已,浑身上下都绷的极紧,他感觉身子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巴掌拍在了许初念的屁股上,时喻沉稳的嗓音随着轻风缓缓拂来,“放轻松一点,你这么僵着我都没办法好好走路了。”
时喻打他的力道很轻,不像是打,更像是在安抚,却让许初念感觉比被打了一巴掌还要羞耻。
有力的大手紧紧地揽着许初念的腿,他知道自己虽然瘦,但个子很高,还是有一定重量的,但眼前这人背着他却走得非常的平稳,将他牢牢地托在他的背上,没有丝毫的摇晃。
六月份小镇的晚上总是吹来海风,带着孤独悲切的冷,每次赶夜路回家的许初念都必须要裹紧自己的衣服才能获取那么稍微一丁点的温暖。
可是现在的他并没有穿外套,只穿着薄薄的夏季短袖校服,却未曾感到一丁点的冷意。
只因为身下男人的背部宽阔又温暖,滚烫的热气隔着薄薄的布料源源不断的渗透进他每一寸的皮肤。
像是孤独的旅人终于找到了可以停靠的温暖港湾,许初念下意识的放松了身体,他试探着伸出两节瘦骨嶙峋的手臂,缓缓圈住了时喻的脖子,声音有些闷闷的,“爸。”
“小兔崽子,”时喻脸上染上了一抹浅浅的笑,“还知道我是你爸呢”
许初念抿着唇不愿开口。
幼时的他曾经万般期待过父亲温暖的臂膀,无比的羡慕其他的小孩可以肆无忌惮的在父亲的背上玩闹,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开始渐渐明白,像他这样穷苦家庭出生的小孩,是没有资格奢求那么多的。
他本以为那些遥远的记忆早已被他埋葬,也早已过了期待爬上父亲后背的年纪,可当今天时喻背起他的时候,许初念才发现,那些幼时朦朦胧胧的期盼,早已成为了他深埋心底,永远都驱散不去的执念。
腿早就不麻了,但许初念却舍不得离开这宽阔的后背,他微微闭上眼,如果这是一场梦的话,就让自己醒来的再晚一些吧。
“好了,到了。”时喻把许初念放下来,冲着柜台喊了句,“你好,要两碗酸汤水饺。”
“哎,好咧,吃辣吗”店员手脚麻利的打印了凭条,“一共28元。”
时喻从口袋里掏出钱数好了递给他,“都放辣椒,其中一碗不要放香菜。”
“好的,马上就好,请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