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去书房询问过周启,借着为宝忆选字的名头,实则是想把机会送给儿子,周启提前一月便开始为她取字,故而周夫人过去时,他径直拿出选好的小字,托母亲赠与宝忆。
“妙妙。”
“多谢夫人赐字。”姜宝忆行礼后,聆训作揖答谢,礼成。
宾客由姜越与苏氏指引去往前厅,男女不分席。
虽是初夏,穿着如此复杂的衣裳难免浑身是汗,姜宝忆去碧蘅院换了一身清爽的天青色襦裙,外面罩了件对襟长褙子,余嬷嬷给她簪上重瓣海棠白玉簪,便与她一块儿去往前厅用膳。
“宝仪妹妹,这是我送的礼,快打开看看。”周临支着脑袋,献宝一样。
姜宝忆道谢,打开来,是一盒胭脂。
姜瑶识货,当即瞪大了眼睛“这胭脂我都买不到,掌柜的说要等,等了三个月也没给我信,这礼物着实珍贵。”
姜宝忆弯起眉眼,笑盈盈谢道“二哥哥费心了。”
周澹扒着周临的胳膊凑头“宝忆姐姐,还有我呢,。”周临把他抱到腿上,周澹拿出一支木蜻蜓,刚一放到桌上,就散出淡淡的木香味。
“宝忆姐姐,这是紫檀木做的蜻蜓,转起来能飞好高,等你有时间咱们去比试比试,好不好。”
“好,谢谢澹哥儿。”宝忆揉揉他的腮帮,周澹高兴的咧嘴笑着,然后与姜锦程一块儿去院里斗鱼去了。
姜瑶捏着帕子,看向对面坐着的周启,愈看愈觉得英武矜贵,通身都与旁人不同,一样的衣裳,他穿着就是翩翩公子,玉树临风。
周启看过来,姜瑶忙不迭拿帕子拭嘴。
“宝忆,打开来看看,可喜欢。”
他声音如冷玉,轻缓而带着一股温凉。
小匣中躺着砚台和墨碇,饶是姜宝忆没甚见识,可入目的砚台做工精巧,纹理清晰,原先便有的石纹好似一只卧躺的猫儿,能工巧匠就着底色雕琢的愈发生工,她便知这砚台定然贵重。
再看那一柄好墨,色泽黑润,香味浓郁。
她还没开口道谢,便听旁边姜昭笑道“郎君可是送错了礼,咱们五妹妹什么都好,就是不通笔墨,你送她这样好的玩意儿,岂不是浪费。”
说罢,扭到跟前看着墨碇,轻巧说道“这是徽墨,后主都说过,徽墨甲天下。五妹妹你看,这墨碇拈来轻,研无声,落纸如漆,久不褪色。这样好的墨碇,京城没几人能用到。”
评完墨碇,她又开始品评砚台,姜昭为了讨好父亲,便将大部分精力用在写字上,她字写得极好,也经常得到姜越称赞,眼看着周启送了这样对胃口的礼物,她焉能不显摆一番。
“极品歙砚,东坡居士曾评,此砚涩不留笔,滑不拒墨,用来研墨最是舒适,这一对佳宝,落在旁人手里也便罢了,送给五妹妹,着实有点暴殄天物。”
话音刚落,周启附上轻笑,只将小匣子往宝忆面前一推,淡声说道“宝忆若是喜欢,那这礼物也算物尽其用。宝忆若不喜欢,那这礼物便如废堆里的石头,一文不值。”
字字珠玑,听得姜昭直磨牙根。
姜瑶最喜欢姜昭吃堵,哼哼一笑嘲道“宝忆人缘好,不像某人,整日醉心写字写诗,也没见有谁给她送墨碇砚台,想来是嫉妒看不下去,这才巴巴凑上前挑拨是非,有这力气,不如窝回屋里再写上百八十幅字解气,省的待会儿没吃几口就饱了。”
“你你,你又欺负我”姜昭不成想被姜瑶当着众人面讥讽,一时间下不来台,双眼接着通红,抹泪哭道“是我没人喜欢,可你是我姐姐,也不能这么作践我。”
姜瑶笑,笑的姜昭后脊直冒冷汗。
“吵不过的时候就知道我是姐姐,你哪来的脸,哪来的身份席面上都是正经人,你要是不想让我打你,就赶紧回栖香阁藏起来,若不然”姜瑶活动了两下手肘,挑衅似的看着姜昭。
没什么是姜瑶不敢做的,姜昭又气又憋,拂袖跑回了栖香阁。
顾姨娘与姜晗姜兰远远看见,互相使了个眼色,顾姨娘压低嗓音嘱咐“你们二姐就是不长记性,吃多少次亏了,还敢冒头。”
“你们两个安生点,乖乖等着待嫁就好。”
顾姨娘谁都靠不上,也知道这个家苏氏做主,便是日后给两个女儿议亲,只要别得罪苏氏,她能为了体面给姜晗姜兰好好相看一番。
周启望着姜宝忆,帮她收起来礼物后,低声道“往后你便不要叫我大哥哥了。”
姜宝忆张开小嘴,疑惑“那我叫你什么”
“令甫。”
“为什么要这么称呼,我觉得好别扭。”姜宝忆摇头,深以为不如大哥哥来的简单。
周启低下身去,只差双手握住她的手,细细解释“我是不是你亲哥哥”
“不是,但是胜似。”
“不是便不是,咱们没有血缘关系。”
“可是”
“没有可是”周启沉了语气,郑重其事的看着她,小姑娘的脸上满是不解,鼓着腮颊似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