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身形一震,转头看去的时候,明竹香已经不在原地了,她轻巧的身形落在了船舱的后方,守住了那艘船的后部,保证对方不会强行攻入船舱,而其他的将士得以喘息。
江边之上的船只形单影只,那一艘渔船像是清醒脱俗的样子,但是上方的两个人,确实交手谨慎,一步一子如同下棋一般的谨慎,到了他们这个实力的时候,没有一个人会在任何一次交手的时候硬拼,不给自己留退路的攻势只能是自寻死路。
五竹和苦荷再次拉开的时候,五竹淡然的说道,“狼桃可能死了。”
“你感觉到了”苦荷的脸色阴沉了一些,不过他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一般。
“我感到了那股剑气,而且,不是四顾剑。”五竹说道。
“我也感觉到了。”苦荷说道。
“你没有。”五竹淡然道,“你没有见过四顾剑。”
“我没有。”苦荷叹道。
“你骗我。”五竹的语气很机械。
“我没有骗你,我虽然没有见过四顾剑,但是我认识这个剑气。”苦荷说道,“当年,我见过这剑气,不过并不是四顾剑。”
五竹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美丽的女人。
叶轻眉。
苦荷似乎也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美丽的女人。
也是叶轻眉。
二人脑海之中虽然是同一个女人,但是想到的样子和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样。甚至连举手投足和谈吐言行,全部都不一样。苦荷似乎回想的是一个仙女,一个偏然入世的仙女,不染凡尘俗世,轻描淡写的指点便将他推入了大宗师的行列。而五竹的心中所想,是那个自称老娘,唤他小竹竹的少女,古灵精怪,脑海之中的想法比那倾盆大雨落在海面上后溅起来的浪花还多。
“你怕了。”五竹问道。
“没有。”苦荷摇头,“只是确定了一件事情的时候,就要去舍弃另外的一些事情。”
“你舍弃了”五竹问道。
“我舍弃了。”苦荷说道,“但我确信,我确定的这件事情,是没有错的。”
“和范闲有关”五竹问道。
“天大的关系。”苦荷叹道,“这便是为什么刺杀范闲的人是狼桃,而不是海棠。”
“海棠的胜算很大。”五竹说道。
“若是海棠,现在范闲的人头就在你我中间。”苦荷说道,“范闲的毛病,和他娘一样,重情重义,若是从情义入手,范闲早已溃不成军。”
“可是你没有这么做。”五竹说道。
“我没有。”苦荷提息,他似乎在回忆着什么,那帽兜之下的脑袋在夜空里面泛着光,“四顾剑也没有,不然王十三郎和明竹香,早已经杀了范闲。”
“你们想做什么”五竹问道。
“你应该问问陈萍萍想做什么。”苦荷说道。
五竹沉默了。
“四顾剑的大宗师是怎么来的相比你比我清楚。”苦荷说道。
“为了一个故人之子,赔上自己的大徒弟”五竹冷笑。
“叶流云就只有一个徒弟,不然现在的于振子,也只是一摊烂肉。”苦荷转过了身,看着乌黑的江面,“就此,事情似乎已经安排妥当了。”
五竹并没有听明白苦荷在说什么,“四顾剑可能已经死了。”
“不会的,他这个人不会让自己死的。”苦荷笑道,“只不过他的疑心病比任何人都重,我不用那一声巨响也能断定,范闲就是叶轻眉的后人,而他可能必须要以身试法才能明白过来,所以啊何其苦呢”
五竹看着苦荷,不明所以,而对方则是拂袖而过,略海而去。
五竹看去,那海面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艘渔船,上面划船的,则是一个村姑。
村姑一抬手,将一封箭信丢了出来,随后划船而行。
青衣少年王十三郎的到来彻底打破了对方围追堵截范闲的各类行径,范闲并不知道对方的意欲何为,但是他知道,这个人既然能够杀了狼桃,那么就不可能在这里杀了自己,四顾剑不是一个傻子,他既然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想必一定有他的道理,但是这个道理究竟是什么,谁也不知道,恐怕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不是王十三郎,就是至今还有隐瞒的明竹香,范闲现在不考虑这些问题,他要考虑的是,身后的大军,如何处理。
船舱上的人还有大批的士卒,海岛上更是乌央乌央的一大群,范闲脱身而出的时候,王十三郎在身后阻截,给了范闲得以喘息的机会,范闲纵步驰骋,直接略过海面,月光之下,登上了影子所在的船体。
另一边的于振子带着薛青大人和十几个侍女还有百名将士占领了一艘战船,而吴涯和邓子非协同监察院众人也同样占领了一艘战船,三艘战船和不远处的商船,就是范闲现在手中的资源,可是这样的资源并不能随意浪费掉,若是直接开船逃跑,可能会更加的棘手,毕竟入了海就没有接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