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对方把纸巾给他。
宋经艺双手奉上。
安栗擦净脸,又擤了鼻涕,将纸巾丢进垃圾桶,抬起红彤彤的眼睛看向宋经艺。
他眼睛是红的,鼻尖是红的,脸颊因为过敏也是红的,看着可怜又可爱,宋经艺心软得一塌糊涂,勇气回来,抬手想要抱他。
安栗及时伸手拦住,毫不客气道“你回去吧,我不会害怕,不用你陪。”
宋经艺“可是我”
安栗嘴一瘪作势要哭。
宋经艺怕了“好好好我回去,你有什么事给我发消息,栗栗晚安,别再哭了。”
安栗点头,示意他快走。
等人离开,他去浴室洗了个脸,出来后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朝尹池敛的床看了一眼,翻出睡衣再次进了浴室。
一路上张琛都在跟尹池敛说话,尹池敛几乎不回,最多回个嗯字,这已很让张琛满足了。
至少现在在尹池敛身边的是他,只有他。他一点儿都不介意对方话少,反而觉得这样才是常态。
尹池敛就该这样目下无尘,高不可攀,像天上的月亮,高山的白雪,可望不可及。
张琛甜滋滋地想,“月亮”跟他出来了,安栗算得了什么。
“池池敛,你吃饱了吗要不要买点什么”张琛试探地问。
尹池敛依旧穿着出门时的那套衣服,只是把外套脱了,里面一件深色无袖上衣,露出的胳膊线条流畅,肌肉紧实,暗红色的佛珠环在他冷白的腕骨上,有一种说不上的韵味。
由于临近夜幕,太阳完全落入西山,尹池敛没戴口罩,只戴着顶帽子,帽子半压,他的眉眼隐入阴影里,露出红唇和一片冷白的下巴,反差色以及他身上冷淡出众的气质,引得过路人总要侧目看他一眼,连带着看一眼他身边的张琛。
张琛享受着众人的目光,更享受着与尹池敛相处时隐秘的欢喜。
他问完那句话,对方只回了句“不用”,便没有再说。
张琛已然满足,因为他喊了池敛,对方没有阻止,是否表示对方默认了他称呼上的亲近呢
张琛忍不住低头露出笑容。
他们一直在向前走,张琛并不知道尹池敛想要去哪儿,只是越往前走人越稀少。
夜色里,身后一轮半弦月。
他们走进了一个僻静的巷子。
巷子有些老旧,住的人家不多,周边几乎没有什么人,只是偶尔会有人从这儿过路。
此刻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只有他们两个人,孤男寡男,他和他的“月亮”。
张琛的心狂跳起来,他像醉酒的行人,脸上升腾起热气,行走的双腿也似乎绵软起来,控制不住向他的“月亮”靠近一步,双眸潮亮,鼓起勇气道“我们”
他声音滞住,“月亮”看向了他,隐在帽檐下的眼睛现出轮廓,漆黑狭长,幽暗深邃,既清冷、又孤寂。
张琛几乎沉醉在这双冷淡幽暗的眼睛里,呼吸喷薄的热气散在空气里。
他不受控制地再靠近一步,恍然见对方抬起了腿
一阵剧痛传来。
尹池敛那一脚干脆利落,瞬间将张琛踹了出去,近处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狼狈地蜷缩在地上。
张琛疼得浑身都在抽搐,抬眸时神色痛苦而迷茫,带着隐隐的惊惧,他甚至没反应过来这变故是怎么发生的,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抬眸只看到对方如玉的下巴,以及淡红的红唇,美得仿佛可以将人刺伤。
他看不见对方的眼睛,大概此刻也是极静的,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朝他走来,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
张琛终于再次看见他的眼睛,像他背后月亮炼就的弯弓,带着炫目的锋芒。
张琛下意识退后一步,喉咙里发出一声警觉的呜咽,方才对方那一脚太重,踢得他说不出话来,他只能面带惊恐地看着对方朝他伸手,一点点贴近他的脖子。
尹池敛的手很漂亮,像比常人多一节关节,冷白修长,胜似模特的手,要是放在往常张琛非常乐于欣赏这双手,此刻只觉得恐惧。
从内到外生出的恐惧,他呜咽一声,脸色在对方缓缓收紧的手指中逐渐涨红。
他不明白,头脑发昏时用尽力气挤出一句话“你怎么为什么”
他说得断断续续,尹池敛却听懂了。
“想知道”他掐着张琛的那只手,腕骨上的佛珠在月色光辉的映射下似乎闪了下光。
张琛唔了几声。
尹池敛的手指微松,神情依旧冷淡幽静。
在张琛眼里这张玉面好似化作地狱里的修罗,他听对方用舒缓的语气问“你今天做了什么”
做做了什么张琛瞳孔一缩,他像是想到什么,使力挣扎起来,一边挣扎一边艰难道“我我什么都没做。”
尹池敛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只稍微放松的五指再次收紧。
张琛的眼前仿佛亮起了星星,他几乎不能思考,剩下的全是求生的本能,用尽全力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