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比一个心黑,面上却还装得一副良善的模样。
魔族固然可恶,这些正道人士却也并非好人。
江秋渔嗤笑了一声之后,转身离开了。
徒留小贩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不明所以地看着她的背影。
难道他方才说错了吗
南月楼外虽然阵法重重,江秋渔却已是半仙的修为,她如入无人之地,悄悄溜进了南月楼中,并未引起任何人的察觉。
徐采霁的房内。
南月楼楼主徐书诚拉着妹妹的手,双眼猩红一片,“采霁,哥哥必定会为你夺回仙女泪”
徐采霁虽然是妹妹,面容却比徐书诚苍老了不少,她看着哥哥那张年轻的面容,心中也是恨得快要滴血。
差一点,只差一点,她就能恢复往日的容光
可这一切都被魔族毁了
徐采霁当年之所以深受重伤,便是因为她小瞧了魔尊,她的所有痛苦都拜魔尊所赐,这些年来,徐采霁心中早对魔尊恨得咬牙切齿
如今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丝的希望,却又被魔尊硬生生地剥夺了
徐采霁气得吐了好几次血,本就憔悴的面容更显得苍老了几分,她的眉眼间凝着淡淡的霜花,整个身子更是冷如冰块,没有一丝血色。
徐书诚握紧了妹妹的手,即使被她的指甲深陷进了自己的肉里,也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似的,只凝视着妹妹眼睫上的霜花,心里恨意不断翻涌。
正当兄妹二人情绪激动之时,一股浓郁阴冷的魔气忽然席卷而来,吹得房中的花瓶啪嗒一声碎在了地上,又被魔气卷成了粉末。
徐书诚大惊,赶紧调动自己的一身灵力,在他与徐采霁面前形成了一道保护罩,将这道魔气全都挡在了身前。
这股不知从何而来的魔气有着令二人极为熟悉的气息,徐书诚与徐采霁即便是化成灰了,也不会忘记
“魔尊”
徐书诚咬牙,嘶吼出声,“你竟然还敢来”
简直欺人太甚
徐书诚一面恨不得同魔尊鱼死网破,一面却又暗暗心惊,魔尊究竟是何时闯进来的
屋外的这些阵法竟然完全拦不住她
不是说她身受重伤,一直在魔宫中闭关疗伤吗
这段日子以来,徐书诚满心想的都是如何夺得仙女泪,并未关注外界之事,其余人也都下意识地瞒着他,因此直到此时,徐书诚仍然不知晓,江秋渔早已离开魔宫。
他乍一见魔尊竟直接找上了门来,心中不可谓不惊骇
南月楼现有的弟子在与百二山的打斗中死伤惨重,他自己也在南境魔君手中吃了亏,伤还没好,又如何能挡得住魔尊
徐书诚心中又惊又怒,又有一种无可奈何的悲怆感,难不成今日,他南月楼真当要覆灭在魔尊手中
徐采霁也想到了这个可能,她对魔尊更是怨恨不已,手指紧紧握成了拳,一双眼红得快要滴血
兄妹俩都红了眼,恨不得手刃了魔尊,才能略微平息心中的恨意。
魔气缓缓消散,江秋渔那张颠倒众生的美人面出现在了两人眼前,她以手掩唇,免得自己不慎吸入漂浮在空气中的灰尘,“徐楼主,采霁仙子,有话好说,何必大动肝火”
徐书诚压下心头的恨意,“魔尊,你闯入我南月楼内,究竟所为何事”
她已经抢走了仙女泪,难道还不肯放过他们吗
江秋渔顶着兄妹二人恨不得食她血肉的眼神,摆出魔尊的架势,她挥手逼得徐书诚后退几步,让出位置之后,才姿态闲适地在桌前坐下。
“徐楼主,莫不是本尊太久不曾出现,你便忘记本尊是个怎样的人了”
还敢瞪她。
魔尊极不好相处,又最讨厌旁人忤逆她,徐书诚就算再恨她,脸上也不得不勉强勾起了一个笑容,“徐某自然不曾忘记。”
江秋渔自然不会真将他这句话当成什么好话,她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润了润嗓子之后,才眼神冷淡地扫了一眼旁边如临大敌的徐书诚和徐采霁。
“本尊此次前来,为的正是徐采霁。”
徐采霁紧了紧手指,声音艰涩无比,“你已经将我害成这副模样了,还不肯放过我吗”
或许这条命,早在十年前就该被魔尊收走,她苟延残喘了十年,最终还是逃不过一死
“本尊若是真的不肯放过你,任由你自生自灭便罢了,何必还要多跑一趟”
徐采霁一愣,“你”
徐书诚却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心头大喜,“你,你肯把仙女泪还给我们”
“啧。”江秋渔蹙眉横了他一眼,这人怎么这么死脑筋呢
“仙女泪何时又属于你了”
那不也是南月楼从百二山强抢来的
江秋渔只是做了捕螳螂的黄雀罢了。
大家谁都不是好人,何必五十步笑百步
徐书诚却被她这句话气得差点儿走火入魔。
这魔头实在太不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