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漪以为这世上所有地方都如同不忧城一般繁华热闹,直到此时她才明白,不过是因为她从来不曾亲眼见过旁人的心酸痛苦,便以为这世上的所有人都活得肆意潇洒,幸福安康。
灵漪的心智到底还不够成熟,她扑进江秋渔怀中,眼角的热泪大颗大颗地往下落,哭得整张脸都花了。
“阿渔。”灵漪哽咽道“我们一定要杀光这些可恶的魔族,替那些无辜之人报仇”
江秋渔抚摸着她的长发,目光幽远,“嗯,会的。”
“这世上的魔修没一个好东西”灵漪的声音里充满恨意和愤怒,她抓紧江秋渔的衣袖,声音宛如浸了一层鲜血一般凄厉,“魔族这种东西就不应该存在”
“我想杀光所有的魔物,还人间一个太平。”
江秋渔有些怔愣,她想,在许久以前,尚且稚嫩的林惊微是否也如同此时的灵漪一般,握紧了手中的剑,在心底暗暗发誓,要为天下苍生杀光所有魔修
江秋渔忍不住看向林惊微所在的位置,隔着一层房门,她仿佛对上了林惊微的视线。
林惊微是不是已经从入定中苏醒了
江秋渔替灵漪抹去颊边的泪水,轻声安抚道“灵漪,人有善恶,魔也有好坏之分。会任意残害人命的魔修该杀,但在魔界之中,也有从不曾害人性命,一心只待在魔界修炼的魔修。”
“他们同样厌恶这些残害人命的魔物,只是因为种种原因,无法阻止这些魔物罢了。”
灵漪不理解,“他们都是同类,又怎会厌恶自己的同族”
江秋渔摇了摇头,不再解释。
只是不知为何,她的脸色苍白了些许,江秋渔忍不住用手掩着唇,低低地咳了两声。
灵漪的面色忽然严肃起来,“阿渔,你的伤又复发了吗”
她还记得江秋渔说自己深受重伤,需要灵脉来疗伤,之前江秋渔一直不曾表现出自己的不适,灵漪便也以为她的伤不严重。
可这会儿细细观察之后,灵漪却发现江秋渔的脸上毫无血色可言,就连平日里殷红的唇都有些惨白,那张向来明艳动人的美人面上竟然透出了几分死气。
“阿渔”
灵漪刚想伸手扶着江秋渔,眼前便有一道人影闪过,一只素白有力的手揽住了江秋渔的腰肢,将人护在了自己的怀中。
是林惊微。
灵漪只好将自己伸出的手缩了回去,她盯着江秋渔苍白的面色,藏在衣袖中的手握成了拳头,“林姑娘,阿渔的情况很不好。”
林惊微已然压制住了体内的灵力,她揽着江秋渔的肩膀,低低地嗯了一声,又道“若是能尽快为她寻到灵脉,或许她便能尽早恢复。”
她虽然不知道江秋渔要灵脉来究竟有何用处,却也知晓这对江秋渔来说非常重要,林惊微便也只能配合她。
江秋渔此行必定是瞧见了些不好的东西,林惊微知道她不喜欢血腥味,怪只怪她自己在紧要关头出了岔子,便只能劳累江秋渔亲自前去探查情况。
林惊微眼眸微垂,手臂穿过江秋渔的腿弯,将她打横抱起,身形笔直如松柏,稳稳地将人揽进了怀中。
江秋渔缩在她怀里,脑袋靠在林惊微的颈窝处,整个人更显得纤弱无力,虚弱至极。
林惊微将人抱回了房间,等房门被她用灵力关上之后,她才抿了抿干涩的唇,嗓音暗哑“抱歉,阿渔,让你替我担心了。”
江秋渔坐在床上,仰头看着面前的林惊微,“不用说抱歉。”
如果不是她,林惊微本来也不用经历这一切。
这不过是江秋渔计划中的一环罢了。
包括她此刻的虚弱和不适。
林惊微半跪在江秋渔腿边,替她褪去脚上的绣花鞋,低声解释道“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如此难受。”
如果她在的话,她就能像上次一样,用剑气搅散那些令江秋渔不适的味道,这人便不会如此难受了。
江秋渔任由她握住自己的足踝,只抬手在林惊微的眉心点了点,安慰她“惊微,这不是你的错。”
“错的是那些害人的魔物,还有身为魔尊,却无法约束魔族,只能任由他们害人性命的我。”
林惊微倏地皱紧了眉头,定定地注视着江秋渔,“阿渔,这不是你的错。”
这句话说出口之后,林惊微感觉自己的身体陡然一松,仿佛加在她身上那道无形的枷锁脱落碎裂,再也无法压制她的本心。
她终于愿意承认,这一切都跟江秋渔没有关系,做坏事的也不是江秋渔。
方才她在屋内,听着江秋渔跟灵漪的对话,林惊微的心头泛起了圈圈涟漪,她想,其实江秋渔也有心改变魔界的混乱现状,只是不知该如何下手罢了。
她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如果,她能跟江秋渔联手
林惊微掩下了眸中的深思之色。
江秋渔幽幽地叹了口气,“话虽如此说,只恨我也拿魔族毫无办法,我若是还在鼎盛时期,尚且还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