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机山的道士,但在年前,他便已经消了籍,还了俗。”
折竹一言不发,九清教的道士人数并不多,他翻动至一页,蓦地盯住“程叔白”三字。
“程叔白,云川青霜州人氏,淳圣一年入九清教,道号一尘”。
第十五的父亲季羽青便是这个程叔白的弟子,而程叔白,则是如今的云川之主程迟的三叔公。
再往后,他便找到了有关妙旬的记载,以及他的师父妙善。
妙善的道籍,是在十六年前消去的。
“多谢。”
折竹不动声色地将重要的几页记下,也并不带走那本籍册,起身便要走。
“折竹公子。”
梦石见他的手伸向那道门,忽然出声,待那少年回过头来,他便又道“两月之后,九月十九,簌簌的生辰已定在星罗观。”
“知道了。”
折竹白皙的指节扣在门上,绵密的雨声不断,吱呀声中,一道门开,冷淡灰暗的光线落在他的身上,湿润的水气拂来,他面无表情地走出去。
而梦石立在书房内,盯着案上那本九清教的籍册,眉头轻轻地皱起来,再望向门外,烟雨潮湿,那少年的身影已不在。
绵密的雨丝被风斜吹入窗,商绒在内殿里睡了一会儿,醒来仍不见折竹,她便起身掀帘出去,唤道“鹤紫。”
鹤紫立即推门进来,躬身行礼“公主。”
“我想去膳房。”
商绒说。
“公主想吃什么只管与奴婢说便是,何必亲自过去”鹤紫十分不解。
“我要去。”
商绒说着,便往殿门外去。
鹤紫无法,只得匆匆跟出去,又唤了人将伞拿来。
折竹穿着侍卫衣装,淋着小雨才穿过一道宫巷,咬了颗糖丸在嘴里,轻松入了纯灵宫,却见一众宫娥宦官还有几名侍卫簇拥着商绒往另一边走去。
他乌黑的眼眸里流露几分疑惑。
冒着雨步履轻应地跟上那几名侍卫,他轻拍一人的肩膀“这位大哥,公主这是去做什么”
那侍卫偏过头来得见他一张陌生的面容,他从未见过此人,摸着剑柄的手便要动,却又见他腰间有长定宫的腰牌,便问“你便是梦石殿下派来保护公主的暗卫”
“嗯。”
折竹点点头。
那侍卫见他一副纯良无害的少年模样,还有些怀疑“那你方才怎么不在纯灵宫中此时却来问我。”
“昨日休沐,今日到了时辰才从长定宫过来换人。”
折竹面不改色。
“公主要去膳房。”
侍卫听他这一番话,才缓和下神色,说道。
膳房
她去膳房做什么
折竹走在最后面,前面的人堆挡住了他的视线,他一点儿也看不见她。
纯灵宫是有膳房的,却只负责公主的早膳与一些鲜花露水做的糕点,再精细些的午膳与晚膳,都出自御膳房。
商绒入了膳房,那几个偷闲躲懒的嬷嬷吓了一跳,起身时险些栽倒,慌里慌张地就跪在了商绒面前问安。
“你们会不会做面”
商绒蹲下身,莹润雪白的裙袂堆积地面。
几名嬷嬷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其中一人大着胆子道“会,但那哪是公主您吃的”
“教教我,行吗”
商绒望着她。
那嬷嬷愣住,被这小公主一双干净剔透的眼睛望着,她一时不知所措。
膳房外仍在下雨,那声音沙沙的,很悦耳,几个老嬷嬷聚在一块儿看火,偶尔偷望一眼那用披帛挽起宽大衣袖的小公主。
“也许公主是觉得好玩儿”
一个嬷嬷低声道。
“说不定公主是在外头吃过,还没尝够新鲜”另一个嬷嬷猜测。
在案台边儿教小公主做面的嬷嬷脑子里也是装满了杂乱的心绪,生怕她被面粉弄脏了衣袂或鞋履,可千防万防,小公主的脸上身上还是沾了不少的面粉。
“你会捏桃子吗”
商绒捏着面团,问身边的嬷嬷。
“会,奴婢教您。”
嬷嬷看小公主乖乖的,一时什么也忘了,忙又教她。
折竹藏在树荫里,透过那扇窗看着商绒在案台前的背影,起初他还不知她在里头做些什么,直到她转过身来走近窗棂,他才看见她鼻尖上的面粉。
糖丸在舌尖化开,少年在满耳潮湿的雨声中,怔怔地望她。
膳房内,嬷嬷将她与小公主一块儿做好的面条下锅,又笑着对她说“往这个面桃里塞些红豆沙,再往笼上一蒸,很甜的。”
“公主可还要些面桃”
她问。
商绒摇头“就这一个就好了。”
蒸包子哪有只蒸一个的道理,但嬷嬷们为了哄这个小公主,还是搬来蒸笼,为她蒸那一个面桃。
商绒坐在窗边等,却觉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