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希言赶到的时候,寿南山正一本正经地和虞素环讨论成亲的事“储仙宫离镐京太远了,我们干脆在镐京风部迎亲。”
虞素环反问“为什么不是雨部分部”
风部总管认真地说“风部近啊。”
雨部总管寸步不让“风部要隐藏,雨部可以放到明面上。”
站在门口的傅希言“”虞姑姑,怎么连你也
寿南山取了个中间值“那要不雷部反正上次少主挑了雷部分部,现在全镐京的人都知道地址了,来宾观礼也不怕问不到路。”
虞素环说“储仙宫在镐京有宅院,更体面些。”
寿南山点点头,体面很重要“那行。我们迎完亲,再待几天,正好少夫人回门,省的他一来一回地麻烦。”
“你们够了。”傅希言实在听不下去,“我刚刚那句话是对我爹说的,我的意思是”
寿南山对裴元瑾道“少夫人已经主动向家里的长辈开口了,我们储仙宫不能置之不理,让永丰伯以为我们不懂礼数。我看还是找个日子跟大总管报备一声,问问宫主什么时候出关,双方也好坐下来谈谈聘礼和婚期。”
傅希言死死地扯着寿南山的袖子“你听我说之前,我跟我爹开玩笑的,我就想试试他是不是着了傀儡道的道。”
“我懂我懂。少夫人别急。”寿南山亲自将傅希言引到边上坐下,还给倒了杯水,一转头又对虞素环道,“北周朝廷应该有个钦天监吧,让他们看八字,挑个白头偕老的好日子。”
傅希言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拍拍隔壁的裴元瑾“真的阻止不了他了吗”
裴元瑾说“等我爹出关,还有一段时间。”
傅希言“”我该谢谢还有个缓期执行吗
寿南山说着说着突然转头,盯着傅希言。
傅希言紧张地坐直“怎怎么了”
“永丰伯府对聘礼有什么要求吗”寿南山说,“我们可以先准备起来。”
傅希言说“唯一的要求就是新娘人选能不能再斟酌一下。”
寿南山突然行礼“储仙宫风部上下以少夫人马首是瞻,绝无二心。”他上次说的是自己以少夫人马首是瞻,这次主语变成了储仙宫风部上下,显然是认可的程度更加深了。
傅希言跟着站起身,正色道“今晚南虞破墙弩大举行刺,说不定明日衙门要找我回去。我先回去睡了。”
“等等。”
傅希言下意识地转身“我真的不想聊”发现叫住他的人不是寿南山,而是裴元瑾。
裴元瑾抛了三样东西给他“既然是送你的见面礼,你就留着吧。”
云丝尉、培元丹、延年益寿丹。
傅希言一脸迟疑。吃人嘴软的后果,他已经体悟至深了。
裴元瑾丢下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收不收也没什么区别。”
傅希言“”我恨,你竟说的如此有理
傅希言抱着东西走后,寿南山开口“少主啊。”
裴元瑾说“后悔不想送了”
“那都是小事,我不是说这个。”寿南山语重心长地说,“我是说您和少夫人要多相处。不然他连你的声音都认不出来,这才是大问题。”
镐京入冬后,降雨极少,傅希言清晨醒来,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才知今天竟是个雨天。
不知这雨要下多久,明日除夕夜,不知还能不能看到烟花。
他刚刚睡醒,脑袋里转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
用过早膳,雨就停了,随后就听到傅晨省从屋里出来,站在院子里读书虽然傅辅三申五令叫自己搬去与他同院,但傅希言都嘻嘻哈敷衍过去了。
和傅晨省住,他是哥,是说话算数的那个;和傅辅一个院子,他是儿子,是被管的那个。
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叔叔回来了吗”他唤来小厮问。
小厮道“不曾回。”
傅希言蹙眉,今年这年尾未免也过得太艰涩了些。他背着手,迤迤然地去了傅辅的院子。
傅辅难得举着那把宝刀比划,见他过来,大喝一声“来,我们打一场。”
十秒过后。
傅希言收手不及,宝刀落地。
傅希言忙躬身道“父亲让我”
傅辅捡起地上的刀,眼睛盯着他手上的云丝尉“东西哪儿来的”见傅希言不答,又问道,“裴少主送的”
“寿武王送的。”
“聘礼”
傅希言连忙摆手“误会了。其实我昨天说的”
“我都想过了。”傅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长江后浪推前浪,儿孙自有儿孙福。有些事你自己想清楚,做出决定,也是好事”
这可误会大发了。
傅希言刚想反驳,傅辅又接下去“而且你能想开,与裴少主这个两情唔,有这么个意思,也很好。总比以后赶鸭子上架要好。”他搓搓大腿,“我这个当爹的,帮不了,也阻止不了了,但不会拖你后腿,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