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个母凭子贵的胎儿怀上时二婷子还没死呢!”
“大婷子二婷子两姐妹的死只相隔了多久?她那么快就怀上了,瞧着清白无辜的举动却迫使刘耀祖必须立刻下手,杀了二婷子好给她腾位子了。”林斐说道,“我大荣民风再开化,也终究还没到那般不顾忌的地步。正经娘子哪个会还没有成亲便同有妇之夫珠胎暗结的?即便是做妾,那也是要一顶小轿抬进门,再入洞房的,可她却没有……这不是想要踩着二婷子的尸体进门,是什么?”
长安府尹点头,捋须冷笑了一声,道:“可不是么?”顿了顿,又道,“比起直接作恶,有把柄可怒斥的真小人,这等擅长狡辩、掩饰的伪君子更让人如鲠在喉。”
他二人在这里说话,那厢的王七则继续说了起来:“不止大婷子的死我看到了,二婷子的死我也看到了,且这一次,还不是我一个人看到了,我还特意叫上了人,便是怕这刘耀祖发狠!”说着拿胳膊肘捅了捅一旁两个村民,那两个村民虽手指头健全,没被剁去,可也流里流气的,显然也是个混的,闻言纷纷点头道,“这事……王七事后就同我等说了,那童公子真是个老实人啊!虽因大婷子嫁衣里亵衣不见了这事心有芥蒂,却还是娶了二婷子……”
这“老实人”三个字一出,不说林斐与长安府尹了,就连走至门洞处的两个宫人同赵司膳听了都忍不住摇头,这……看上了村里的娘子,又不消有什么纳妾的顾忌,毕竟大婷子、二婷子两姐妹哪里有能耐管这乡绅公子的风流帐?偏他也不抬妾,只是顺水推舟把赵莲的人收了,其余的么……也不提纳妾,也不娶人的,这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刻意默许甚至纵容赵莲害人又能是什么缘故?
再者,看赵莲将传宗接代看的那般重,现在还将手放在肚子前护着肚子,当初发现自己有孕时,又怎么可能不告诉那位童公子?
“这种事里头……那等瞧着清清白白、无辜的,可不定真无辜啊!”两个宫人摇头,宫里行走,那争风吃醋之事见得多了,自然知晓似童公子这等人,也同宫里的香饽饽——人人争抢的陛下没什么两样了。
“这宫里什么样的妃嫔一定是活不下去的?”宫里的老人私下里曾经感慨过,“不是得罪最受宠的宠妃的那等妃嫔,而是陛下亲自下场,甚至……都不消陛下动手,即便对方是背景深厚的皇后,也能轻易解决,且那手上还能不沾血。那皇帝也不消明说,只消对着那有子嗣,有家底支撑的妃子表示‘可怜皇儿聪慧,奈何中宫也有了孕,不能立皇儿为储’云云的,且等着看吧,这话一出,那中宫皇后定会遭殃,甚至事后查,也查不到皇帝头上,大不了推几个妃嫔出去消气,甚至还能因为这等事,引得前方朝堂交恶,为握拢手中的权利助力呢!”
所以,这个清清白白的童公子哪可能是什么老实人,这般不纳不娶,还收了人,就是想要二婷子的命呢!大婷子无辜不无辜那童公子未必介意,可那没有亵衣的死状太难看了,叫他面上不好看却是真的。
比起他的面子来,这大婷子、二婷子还有赵莲什么的,都不值一提。
“都脏的很!”宫人摇了摇头,不再将那掰扯不出个清白人的鬼村之事听下去了,而是朝赵司膳抬了抬手,又提醒了赵司膳一声“赵娘子摊上这等血脉至亲可要小心啊!”方才离开。
“刘耀祖杀大婷子是为了给他这外甥女让位子的,不是给二婷子让位子的,眼下见二婷子挡了道,我等几个当时就打赌二婷子肯定也要死了!”
林斐与长安府尹看着几个流里流气的村民没有说话:面对刘耀祖这等杀人凶手非但不报官,相反还能拿二婷子的死来打赌,这情形……同那将狸奴自高处扔下尚不过瘾,又改扔人的乡绅有什么两样?
“果不其然,没多久,刘耀祖就将二婷子骗了出来,这一次,是编谎话说有大婷子通奸的证据,若是将这证据给童公子,她这做妹子的也不要想坐稳这位子了。”王七摇头,唏嘘了一声,叹道,“二婷子也慌了,自是立刻上套。这嫁给童公子的,哪个不是心心念念着坐稳位子的?过惯了苦日子,好不容易过了几日好日子,自是生怕童公子不要自己了。这一回可不止刘耀祖啊!还有这两个老货!”王七“呸”了一声,手指指向赵大郎同刘氏骂道,“我一开始还以为只有刘耀祖一个,这次刘耀祖抽刀直接捅死二婷子之后,看这两个老货从暗地里冒出来,着实吓了我几人一跳,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呸!”一旁几个流里流气的村民朝赵大郎同刘氏啐了一口,骂道,“还装无辜白莲花呢?这刘耀祖杀死了二婷子之后,这两个老货还扭扭捏捏的不肯上前,嚷嚷着‘不敢不敢’,被刘耀祖骂了一声‘虚伪!还不是为了他闺女?’之后这两个老货才上前帮忙搬尸体了,刘耀祖故技重施,扒了二婷子的亵衣之后,又把二婷子扔井里了。”
“我瞧着大抵是因为上次杀大婷子险得很,是以杀二婷子时刘耀祖还特意带了这两个老货以防万一,不过……因着这一次刘耀祖没有废话,直接出了刀,倒是没用上两人。”王七摇头,瞥了眼一旁不吭声的赵莲,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