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唰’地一下白了,看着面前的杨氏族老,好似一瞬间明白了什么一般。
“若他们对你等占了便宜不闹这件事是看在你那嫡长女主事的面子上才不闹的,那为何她自己占的便宜,他们反而会闹?”杨氏族老摇头道,“大郎,你等也该醒了!”
“旁的不说,就说她那弟弟妹妹的亲事,她那张嘴是不是将那亲事说的天花乱坠一般的好?面子好看的,就吹面子的好,里子好看的,就吹里子的好,一番嘴皮子磨下来,总能叫那原本不满意、觉得自己亏了的弟弟妹妹反过来觉得这亲事其实是自己赚了?”杨氏族老笑着说道,“那亲事的对象既还是原来那个,是同一个人,怎的她一张口,就能把人变成另外一个人呢?她那张嘴会变戏法不成?”
杨大老爷的脸色愈发难看。
“因着那些年她的那些事没有做的太过分,她那弟弟妹妹的亲事也在我等容许范围之内,我等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没有说话,”杨氏族老说着看向杨大老爷,“毕竟也是你一家的私事,我等外人总是不好胡乱插手的。”
看杨大老爷沉默了下来,杨氏族老指着手边整理好的几只棋罐说道:“二房、三房不吭声是因为她占便宜时多数时候并没有占到他们的便宜,”说着又将其中一只棋罐拿了过来,将里头的棋子尽数倒在了案几上,笑着说道,“你那嫡长女既不能拿旁人罐子里的东西,又想自己占便宜,自也只能在自己罐子里费劲倒腾了。”
“这些年她变的戏法始终没有走出过你这一支,真正被她占了便宜的也从来不是二房、三房,而是你这一支自以为自己占了便宜的她父亲、母亲以及几个弟弟妹妹。”杨氏族老摇头道,“东西就那么多,二房、三房不少拿,你长房哪里来的多的便宜?虚空变出来的吗?所以看谁多拿了,只消看看二房三房每次遇到谁的事总会闹出来便知道了。”
“你等当真以为二房、三房觉得她占了便宜只是个说辞,发泄对你一支的不满,而她却如同那传说中的圣人那般一个人替你一家扛下了所有的骂名?”杨氏族老看着杨大老爷愈发难看的脸色,平静的说道,“二房、三房之所以每次她占了便宜只是闹一闹便收手,说到底只是眼红看她一人得了最好的好处罢了,每每闹一闹便收手,是因为她咬的不是他们的肉,自是不痛不痒,阴阳怪气的说上两句就不管了。”
“羊毛出在羊身上!你那嫡长女这么多年的手腕就没变过,咬了羊一口,却哄骗那被拔了毛的羊,叫羊以为自己偷偷的、暗地里占了大便宜而不吭声,”杨氏族老说道,“那些真正占了好处的骗子骗那些被骗之人时那法子都是叫被骗之人以为自己走大运、捡大便宜了,你这看似聪明的嫡长女用的一直都是这个路数,没有变过。”
看着低头拿袖子抹泪的杨大老爷,杨氏族老却没给杨大老爷多少兀自垂泪的功夫,而是继续说道:“既清楚你这嫡长女是个什么人了,你自也不用担心这个了。”
“叫我都挑不出什么差错来的皮相遮掩你以为她用的是什么法子?”杨氏族老说着手指在自己脸上划了一下,“她儿子那张脸被人正过了,只要闭着眼,不开口,躺在那里,管那大理寺同府衙的人多厉害,那张脸摆在那里,就是梁衍的脸!”
一听脸被‘正’过,杨大老爷大惊之下脱口而出:“那可是人间极刑啊!谁动的手?”
“他那疼儿的母亲,”杨氏族老说道,“你那口蜜腹剑的嫡长女,说是怕旁人出手会让儿子多疼半分,自己亲自动手方才放心!”
杨大老爷脸色惨白,动了动唇,最终从口中吐出了一句:“好狠啊!”
“是啊!”杨氏族老点头说道,“所以,她那般狠你还怕瞒不过大理寺同府衙?”
“大理寺同府衙自是厉害的,”杨氏族老说着抬头看向窗外那轮悬于空中的日头,“那般正气十足的日头照下来,什么妖魔鬼怪都会消散于无形。”
“不过她口中疼爱的儿子怕是等不到被大理寺同府衙的日头照下来的那一刻了,”杨氏族老说着,转头对杨大老爷说道,“你可知道你那外孙儿人还没死呢,就被个入殓婆画上死人妆了?”
虽说已然明白了杨氏的心狠与那口蜜腹剑之举,可一听这番举动,还是叫杨大老爷立即变了脸色,虽杨氏今日种种举动是对着儿子做的,可作为她爹,按常理来说是要比她先一步去地下的杨大老爷这一刻却突地有种自己好似成了那郭家二郎一般之感,一想到自己人还没死,那杨氏就带着入殓婆过来为他画死人妆了,他怕是要被这‘盼着他死’的嫡长女活活气死不可!
看着杨大老爷又惊又怒的脸色,杨氏族老接着说道:“虽不是她授意的,却也是她首肯的。既首肯了,定然不能以一句‘不知那妆是死人妆’搪塞过去了。”
“若一番人间极刑动下来当真是为了让儿子活着,我等除了说一句‘她狠’也不能说什么,毕竟只要她打着‘为了儿子能活’的慈母疼儿的幌子往那里一竖,谁又能越过她去?”杨氏族老说道,“可眼下有了这教派之事,虽说引进教派之事是为了将那谎话圆过去,好让那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