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一出,杨氏只觉脸庞一阵发烫,想起以往见到的郭家以及杨氏族中那些妄图“母凭子贵”的女子们,彼时,她都是站在一旁,冷冷旁观的,看着那些女子时的蔑视与鄙夷表情甚至自己这一刻都下意识的做了出来。
察觉到自己面上的蔑视与鄙夷之色,再看这屋中此时只她一个留在这里,所以这表情究竟是对着谁做的?杨氏只觉得脸烫的更厉害了!下意识的看向族老离开的方向,此时已然看不到族老的身影了,至于他去了哪里,做什么去了,她……不知道。这种陌生的茫然感让杨氏感到分外不适!已经许久没有这种仿佛被蒙了眼一般,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了。
以往身边之人,不管是夫君、儿子甚至郭家族中那些主事族叔们便是不交待一声的离开,她也是能知道去了哪里,又在想什么的,可此时,面对族老以及那位她想摘的高果,却是什么都不知道,也猜不到。
这便是听之任之的感觉吗?杨氏重重的舒出了一口气:虽有些不习惯,但人进入陌生的地方总是不习惯的,会水土不服的,族老以及那她想摘的高果知道的很多事她都不知道,因为不知道,所以不习惯是正常的。多数人都是这般的反应,再聪明也不例外。若是知道的一样多,谁更厉害还不好说呢!
想到这里,杨氏跳的有些不规律的心渐渐平稳了下来,她还有很长的时间去适应。倒是跳船之时,顺带解决一番自己那夫君、儿子以及那疯女人同暗娼之事是必要的。那些人,既然靠着她过了这么多年,自是生也随她,死也随她!至于两个儿子,杨氏拧眉,她看看再说吧,若是能让他们活着,最好!若是不然,这一支血脉……她自也会尽力留下一支的。
在头顶隆隆的惊雷声中,杨氏闭上了眼。
……
一场雷雨磅礴,直到天际露了鱼肚白方才小了些,转为淅淅沥沥的小雨。温明棠一觉醒来,看着窗外蒙蒙的细雨,才欲转身洗漱,便听到一阵激烈的鼓声自不远处传来。
循着鼓声来源的方向望去,那是——衙门外的鸣冤鼓被人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