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内的意思却已很是明显了:“我提携的是能做事的人,而不是一张只会吸血的嘴!吸的血比谁都多,该出力时却一声不吭!”
老者点头:“所以你看那殷家长女当真吃亏了吗?这妹子虽面上看是血脉相连的亲妹子,可这亲妹子除了吸血,有事让她出面得罪之外,又做过什么了?甚至生母嫁妆被盗这种事,连告诉殷尚宫一声都没有,还自以为自己两不得罪、左右骑墙的手段万分了得,最后落得被笠阳郡主阴了一把的下场,这等吃亏怎能算作殷家长女吃亏呢?从一开始这亲妹子就不是自己人啊!况且事后殷尚宫是想过替她出面的,她自己不肯而已,怪得了谁?至于生母嫁妆之事,先时嫁妆被盗时不是已经捅到官府,官府过了明路,将其母嫁妆暂时封起来了么?如此,东西找回来,且被封了,外人不得动用,她又哪里吃亏了?”
“只是不吃亏而已,勉强算作能自保罢了。这第二条路的好处呢?又在哪里?”杨氏问老者。
老者摇了摇头,说道:“你不懂,她在宫里,是一宫尚宫,宫里多少人在她手下做事,她那里能提前得知多少消息?旁的不说,那天子身边之人有多少需每日同她打交道的?她若想递话至天子跟前,容易得很!这般大的好处,你看不到?”
杨氏说道:“这个……我等其实也能办到,且比她更快。”
她说的能办到自指的是枕边风——那位送进宫的杨氏女了。
对此,老者只是摇了摇头,叹了一句:“一朝天子一朝臣,对如今这位……花无百日红的。”
“那就继续送人!普天之下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不还到处都是?”杨氏说道。
老者动了动唇,本想再说什么的,可看着杨氏面上那明显不服输的神情,叹了口气之后说道:“罢了!说的再多,都不如事到临头令人印象深刻的。至于你羡慕的郑氏,你羡慕的哪里是她的姻缘?若羡慕姻缘,也不会挑那一开始就不是什么良人的郭家郎了,你羡慕的分明是那些背地里恭维郑氏好姻缘的虚荣罢了!”
“你喜欢的是面子的风光!”老者一锤定音。
对此,杨氏没有否认,只道:“我知道。所以,眼下有人要损我的面子,我自是要动手了!”
“可你这面子无论如何都保不住的。”老者说到这里,掀起眼皮瞥向杨氏,提醒她,“你知道的,那船要翻了!”
“我便是知道这个,才会来求族老的。若不是那船要翻了之事,旁的事哪里需要族老出马?”杨氏平静的说着,手忽地覆上了自己的小腹,她道,“我需要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跳船,正好趁着那又蠢又坏的货色翻脸时跳下来,即便受伤,那也只是些皮肉伤罢了。”
“前头那些年我得了面子,眼下,我想求个里子。”杨氏说着,看向面前的老者,“正巧借那想攀高枝,喜欢仰仗他人的笼中雀之手跳下来。”
听她提到‘笼中雀’三个字了,老者眯了眯眼,似是倏然意识到了什么一般,忽地看向她的小腹,厉声问道:“妍娘,你肚子里这孩子是谁的?”
杨氏看向老者,没有说话。
这模样落在老者眼里不由一愣,待反应过来之后,脸色顿变:“难道你也想做那笼中雀不成?”
“我不需要仰仗他,我自己便能过活。”杨氏抿了抿唇,说道,“只是对那太蠢的,我拉了那么多年,实在拉不动,累了!”
一阵狂风自一旁开着的窗边涌了进来,案几上烛台里的火苗在这夹杂着大量水汽的狂风中被吹的摇晃不已,一道惊雷撕裂夜空,照的窗边的老者脸色一片惨白,看着抿唇不语的杨氏,他颤着唇,再一次开口了:“妍娘,你实在是太过聪明且自私了!”
杨氏掀起眼皮看了眼老者,凄白的雷光下,两人的脸都是惨白如纸:“我没办法!族老,我不知道你说的第二条路适不适合我,可第一条路,我确实后悔了。我能让他身体坏了,还能让他的心也以为自己是离不得我的。我能骗他们所有人,却偏偏只有我自己是骗不下去的。我实在太清楚他的本性了,也知道他为什么这般听话。更清楚这样一个配合着我演戏的又蠢又坏的货色其实是配不上我的。我一直在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得到的,却只有当年羡慕不已的那几声虚荣的恭维声罢了。甚至连两个儿子都不随我,一样蠢得很,没有半分用处,我后悔了!”
“那面子的风光我已经得到过了,到手之后才发现不喜欢,所以眼下我想要里子。”杨氏说道,“我终于找到了一个全然配得上我,甚至我都自觉有些配不上他的那个人了,他或许还能给我一个聪明似他这般的孩子,我很满意。”
“你都知道自己有些配不上他,他那般一个比你还聪明自私之人为何肯吃这样的亏?”老者看着杨氏,双唇颤颤,惨白的面上露出一丝决然之色,“你都在时刻算计着你与你那夫君之间你吃亏了这等事,他难道不会算同你之间谁更吃亏这种事吗?”
“我知道。”杨氏当然不是那等蠢人了,她对老者说道,“但我知道他会同意的。”
“他当然会同意了,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