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了,可即便如此,那‘周扒皮’的风还是吹到了他的耳中,想起听到的外头那些‘周扒皮’的传言,不由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唏嘘道:“真是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啊!”
当然,离那‘周扒皮’之事更近的众人对此的感触自是更深的。
一路说着话,闲聊着,好似时间同脚程都快了不少一般,很快便到城外山脚祭拜之地了,赵司膳要祭拜的是赵家父母,梁红巾的爹娘都是因公殉的职,虽说打记事起没见过,可年年祭拜的习惯还是在的,汤圆、阿丙则去看望老袁,余下的温明棠同荀洲则去看望了温夫人。
一行人约定祭拜完之后山下见之后,便各自去祭拜各自要祭拜之人了。
同荀洲一路走走停停,走到温夫人的墓前,两人拔走了这一年多来新长出的野草,又将墓碑擦了擦,用随身携带的朱砂笔将墓碑上的刻字描了一遍之后,便摆开贡品,开始烧纸钱了。
这套祭祖的流程并不复杂,便是先前不曾来过的,跟着做一遍也会了。
看着大火舔舐着那地上摆开的纸元宝,荀洲一边往火堆里丢纸元宝,一边忍不住问温明棠:“老师的遗骨你可有消息?还有你兄长的可有消息?”
温明棠摇头,说道:“我没得厚此薄彼的,当年在掖庭攒了银子便迫不及待的想让他们入土为安了。最终却只找到我娘的,并未找到我爹与我兄长的。”顿了顿,不等荀洲说话,又道,“至于温家其余人的,譬如温秀棠父母的……听闻被扔进乱葬岗,找不到了。”
当然,这或许是行刑以及事后收敛尸骨之人觉得温家上下除了温玄策一家之外,旁人都没必要理会,行刑完便直接扔了了事了。可比之直接扔了,更有可能的却是温秀棠即便早早跳出了掖庭这苦地方也没有管她爹娘兄弟尸骨之事,收敛之人见状自也不再拿在手里,而是直接扔进乱葬岗解决了。
温明棠想起自己彼时几乎花光了身上所有的积蓄才拿到了温夫人的尸体,似她这样的还有旁人,也并非定要什么有名有姓的大人物事后才会被收敛尸体的,而是行刑之人只要见有亲人还活在世间,便会事后通知他们这些事的。
若非如此,她一个小小的掖庭宫婢又是如何打听到温夫人尸体的下落的呢?
想起那些年夜半从通明门进进出出的板车上蒙着白布的尸体,温明棠叹了口气。
哪怕是行刑的刽子手,也自己寻出了自己另寻生计的小道。
不是所有人都似温秀棠这般狠得下心来只要自己好过便不管家人尸骨如何的,多的是明知对方收敛尸骨便是为了让自己出这笔钱,却也还是咬牙应下,只为拿回家人尸骨让家人入土为安的。
温明棠想到她出宫见到温秀棠时,温秀棠的那些排场,说她没钱收敛家人尸骨,怕是傻子都不信。
说来除了温秀棠自己,这世间还真是几乎没有什么可以拿捏的住温秀棠的软肋了,什么家里人、父母、哪怕是儿女怕也没什么用处的。
真是无情啊!温明棠感慨了一声之后,又里里外外,前前后后的清理了一番温夫人坟前的枯草,将路上编好的黄白两色花环摆到温夫人坟前,又说了一番‘自己会好好过活,母亲(师母)在地下也好好的’话之后,温明棠同荀洲便转身往山下走去。
这一片本就是官府专门布置的安葬尸骨之地,山间坟冢不少,两人一路拾阶而下,遇到的祭扫之人也不在少数。卖黄、白两色野花、纸钱元宝以及各式贡品的小贩同样不少。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那等趁着祭扫时节,呼喝生意的神棍们。
刚走下最后一阶石阶,双脚站到平地上,温明棠便看到了不远处几道熟悉的身影在那里吆喝着。
“挣得好不如躺得好。”手里搭着那写着各门各派来路的幡布,一幅仙风道骨模样的一众各路‘高人’们今日不再在城隍庙前摆摊算命、看风水、测字、卜卦吉凶了,而是几乎尽数聚集到了这一片清明祭扫之地大声吆喝了起来,“专看坟地风水三十年,经验老道,走过路过的,不要错过咧!”
最后一句吆喝声听得温明棠险些没笑出声来,一时恍然有种身处现代社会,车水马龙的街道两旁,听着路边那群小摊贩在吆喝之感。
目光扫过的那些‘高人’尽是些见过一次的眼熟面孔,当然,这等眼熟面孔之中还有更熟的打过交道,付过银钱的更熟的面孔。
回头看了眼身后长长的石阶,一眼望去,还没有看到赵司膳、汤圆阿丙以及梁红巾的身影,想来他们还要晚些时候再下来,左右也是闲等的温明棠同荀洲说了一声之后,便向那群披着幡布,挂着各式各样‘法器’的高人走去,走至离自己最近,带着几个‘紫微宫星宿’打手的‘紫微宫传人’面前,同那吆喝着“挣得好不如躺得好”的白胡子老头打了声招呼之后,温明棠笑着问道:“大师可还认得我?”
瞥了眼含笑问自己的温明棠,白胡子老头没好气道:“大理寺衙门的对不对?前些时日寻我等去刘家村探望情况的,是不是?”
温明棠点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