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调换,为主尽忠的‘赵氏孤儿’福子可还记得?办那个案子……我等去城外驿站问话时,回话的不就是那个小吏?”
这话一出,刘元等人顿时恍然。虽没有林斐这般好的记性,连先时案子中问过话的小吏都记得,可这件事本身他们是记得的。
“若只是寻常的西域番僧,是差不动驿站小吏陪同的,既能差动驿站小吏陪同,想来不是一般的西域番僧,而是以使臣身份来的长安。到底是什么人,过后打听一番便知道了。”说到这里,林斐的目光忽地一转,转向了路边的酒楼。
却见那酒楼二楼上翘的檐角之上不知什么时候落了一只身形硕大的猛禽,随着林斐等人朝它望去,那大鸟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扇动了两下翅膀,凌空而起,向远处飞去了。
乍一抬头看到这样的猛禽着实将刘元吓了一跳,脱口而出:“这是什么?”
长安城的骡马市中他们虽然见过那些西域人买卖这样的猛禽,可那通常都是脚上拴着链子亦或者关在笼子里的猛禽,自然没什么可怕的。
就如人惧怕猛虎,却不会惧怕关押在笼子里的猛虎一般。
眼下见这样身形硕大的猛禽在长安城里飞,没有拴着链子、关在笼子里还不算,甚至身旁连跟着的人都没有,自是让人害怕的。
如他一般被这突然飞走的猛禽吓了一跳的人还有不少,过路的行人,甚至路旁摆摊卖馄饨的小摊贩主都被骇了一跳,拍着胸脯抱怨道:“哪个贵人养的大鸟?几时飞过来的都不知道。也不知在那上头呆多久了,这么突然起飞……可吓死人了呢!”
周围抱怨声不少,林斐的目光则一直落在那猛禽之上,直到猛禽远去,彻底看不到了,才收回目光,转向被吓到了的刘元等人,说道:“你等被吓到也不奇怪,此鸟我幼时跟着祖父入宫时曾经见到过一次,是一些西域番僧捕获来进献给先帝的。名唤秃鹫,通常在那西域高原之地才能见到,听闻其以‘尸体与腐肉’为食,长安这里会出现这等鸟确实古怪。”
听他提到这鸟“以尸体与腐肉”为食时,一旁还未远去,被吓到了的行人更是骇了一跳,待回过神来后,纷纷抱怨了起来“哪个西域来的胡人带来的这等晦气怪鸟?虽过两日便是清明了,可到底今日还不是清明,怎的就放任它在这里乱飞?”
眼见上峰一句细致的解释将周围的行人都骇到了,刘元等人对视了一眼,正想说话,却听上峰又悠悠道:“西域高原有丧葬习俗名天葬,这鸟……便常以天葬中的尸体为食。”
刘元等人:“……”
几人还未反应过来,耳畔又听自家上峰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方才纪采买说今年内务衙门送了现成的青团过来,说是宫里皇后娘娘下的命令,由宫里御厨做的,一人能分得两个,如此……今年公厨当不会再做青团了,我等也只能吃些宫里常见的细沙馅青团了。”说到最后,语气中的惋惜傻子都能听的出来。
还在想着那大鸟以尸体为食画面的刘元等人:“……”
一时尸体为食,一时青团的,上峰的胃口……是真的好啊!不过嫌吃到的青团馅料种类太少这种事于上峰而言当不算什么要紧的大事吧!
“有温师傅在,林少卿想吃什么馅料的青团,温师傅都能做出来。”刘元摸了摸鼻子,羡慕的语气中夹杂了一丝无奈,“不似我家阿嬤,我要敢提吃食上能否多些花样这等话,怕是要被我家阿嬤拿着那鸡毛做的掸子追上来打上几下才能作罢的了。”
“便是娶进门做娘子了,也不能想吃什么就让她做什么。”今岁清明,林斐显然不准备让温明棠在青团上再费什么精力了,他看向路边不少抱着采摘好的黄、白两色花草,拎着纸钱等物事往城外方向行去的行人,说道,“今岁清明也就放一日的假,她也要去郊外祭拜她娘亲的。”至于祭拜温玄策的事……林斐没有多提。
想也知道,直至如今也没翻案的温玄策的尸体待遇明面上而言当是如所有的,犯了十恶不赦大罪的‘恶人’一般被拉去乱葬岗的。
可……到底是温玄策。比起寻常的,板上钉钉犯了事的恶人,似温玄策这等看似‘板上钉钉,实则犯的事内有乾坤的‘犯人’的尸体,待有朝一日平反之后,总会有人交出‘私下收敛好’的尸骨,让其活着的朋友或者亲眷帮忙入土为安。
而温玄策……总之先前他并未查到行刑之后其尸骨被丢去乱葬岗之事,显然是被什么人偷偷收敛起来了。
……
……
午食过后,拿着两个分发到的细沙青团感慨“今年倒是可以偷懒了”的汤圆和阿丙正同温明棠盘算着今岁清明的这一日假上午一起去郊外祭拜,下午得空再去城里的食肆、铺子逛逛来着,一个杂役自外头匆匆跑进来对温明棠道:“温师傅,外头来了一对夫妇有急事找你,他们说自己是开面馆的,道你曾在他们那里吃过阳春面与腰花面,只消同你提一嘴儿,你便知晓他们是谁了。”
正同汤圆、阿丙两人商议着清明当日下午行程的温明棠闻言先是一愣,而后很快便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