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钵倒是得到了继承。
姚承寒和百灵就是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了孩子,没有了生命。
姚凌舟带着食物回去,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一个纪寻。
两人的步子只相差堪堪的一步,姚凌舟都觉得,他要是突然停下来,自己的脚后跟肯定会被踩。
所以姚凌舟出其不备地停下了。
脚后跟却没被踩。
纪寻不仅跟着他,还专门盯着他呢。
上心程度不亚于守财奴护着金元宝。
“”姚凌舟抿唇,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而后举起给纪寻看,真心疑惑般,“纪上校,看清楚,我手里没牵绳。”
“嗷。”纪寻在脖颈的空气里抓了一把,双手交到姚凌舟手上,“现在你牵了。”
姚凌舟
玛德,想杀狗。
有餐厅里的那道插曲,姚凌舟本来以为张乾会在那里大闹特闹一通。
没想到还没对纪寻说出第二句咄咄逼人的“你干什么”,宋添就过来了。
他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小臂处的钢板已经拆掉,只缠了一圈厚厚的纱布。
其它的伤结痂修复,看着自然远没有刚相见的那晚可怜。
而他眉骨处被军匕柄砸出来的缺口结痂,又被揭掉了,此时有要成为疤痕的趋势。
宋添应该是被人喊过来的,虽然他的军衔是上尉,远不如上校,但这些时日主要就是他安抚民众。
由于说话温柔,周身又有亲和力,大家还挺喜欢他的。
当时姚凌舟以为看见宋添,张乾会立马更强硬地告个状,没想到他脸上的强势竟然眨眼间散了干净,也没敢和人对视。
而宋添一看见他,面上的温和果然立马收拾得干净利落,蹙眉公事公办地询问过程。
这件事就这样交给宋添去处理了。
姚凌舟抿唇“纪寻,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追自己男朋友啊。”纪寻接道。
“我不是你男朋友,”姚凌舟严肃提醒,“我有爱人。”
某天晚上不愉快的经历就这么在血里浸了一圈,又被拎出来展示。
头顶的日光没有丝毫光线照进纪寻的那双黑眸里“那个死人”
“对,”姚凌舟道,“那个死人。”
拿着“绳子”往姚凌舟眼前举的双手缓缓垂下,路上有行人走过,周围静默半晌,纪寻垂着眸子,道“死人而已,我又不跟他争什么。”
语气说是反驳姚凌舟,不如说是自我安慰自我开解。
姚凌舟讥讽地一扯唇。
似是怕人再说什么剔骨剜心的话,纪寻强硬道“姚,不要再提他了。”
“他很幸运,这么年轻就死了。虽然我不能拿他怎么办,但我可以刨他坟。”
姚凌舟
特么的。
“狗东西。”
“在。”
“”
说不下去了,姚凌舟眼睫半阖,头疼得想捏眉心,转身往公寓走。
纪寻立马抬脚跟上。
从桉树的缝隙间露出来的阳光打在姚凌舟的发梢、颈侧。
在侧面看,软骨喉结微凸,漂亮得想要让人俯身亲吻,纪寻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但上面那道已经好的差不多的红痕还是那么明显,昨天晚上光顾着挨打了,也没时间问;
今天早上看见猫,纪寻脑子里便充斥上珍贵的回忆,他回过神来姚凌舟就已经不在房间,又没来得及问。
“姚”
“脖子不知道怎么弄的,睡一觉就有了,没有任何人,也不是猫,再过两天就会好,”姚凌舟头也不回,“闭嘴。”
纪寻“嗷。”
公寓楼离得越发近了,姚凌舟眼睛里却没有多少属于建筑物的影子。
有人让纪寻杀了“真主”,那个真主和自己长得一样。而每一个真主在死去时,姚凌舟似乎也都会跟着“死去”。
纪寻已经杀了九个真主,为什么有人会让他一遍遍地杀掉和姚凌舟拥有同一张脸的人呢。
姚凌舟想,为了让纪寻产生肌肉记忆。
以后不管纪寻见到的人到底是不是真的真主,又或见到的是姚凌舟就像这次重逢,他都会循规蹈矩地执行任务。
毫不留情。
可目前看来,纪寻这个变故太大。
他忘记了所有,忘记了姚凌舟。
又唯独记得姚凌舟。
“小蠢货。”不觉间,堪称亲昵的称呼就这么自微启的唇间飘出,轻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但纪寻机敏地捕捉到,忙凑近认领“叫我嗯,你就是在叫我。”
高兴得连语调都上扬了。
姚凌舟忍住上升的血压,抬手一巴掌将他拍开。
“你第一次执行任务是在什么时候”
控诉的家暴还没脱口而出,纪寻便忙站直身体,小声“怎么突然问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