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水设备,唐数带着姚凌舟去,没敢多问眼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他还以为今天必须得死一个呢,吓得心脏都快停跳了。
姚未婚夫走后,纪未婚妻顿在原地,垂下眼睫看了几分钟楔入他脚边的卡牌,是张红桃4。
他抬手摩挲胸膛前的戒指,唇角忽而卷起抹笑意,不多时却是连眼尾都笑红了。
他就像常年漂泊在阴晴不定的深海之上,居无定所、不知所谓,靠着一股摸不着看不见的虚无做着属于自己的事;如今海上风暴过境散去,露出入目所及的灯塔,他贪婪地看着、看着,再也不敢松懈。
“妈呀,不会有了对象高兴傻了吧”布迟忆小声道。
“要不,”温阅提议,“问问”
合计过后,几人磨磨蹭蹭地上前来。布迟忆是小姑娘,可能更好说话一点。
她梗着脖子喊“纪队。”
纪寻将戒指小心收进内衬,侧首应道“嗯”
“你没事吧”
纪寻挑眉“嗯我能有什么事”
布迟忆指指自己的脸,提醒纪寻脸上两块淤青呢。而他们刚认的大哥,身上似乎连块油皮都没破。
现在好像还若无其事地去找水冲澡了。
闻言纪寻下意识用手背蹭了下唇角,笑“以后你们会经常看见。”
“啊”温阅惊讶,“大哥家暴啊”
“倒不是。”纪寻说道,不知为何,他音色里还莫名有股自豪,“我欠。”
“”
“”
周忍冬似是不死心般,确认道“队长,你俩真是那你们刚开始谁也不认识谁”
蓊郁的树叶沙沙,几个活死人在基地的远处来回游荡,将腐朽的糜烂味道送进来。数量少的根本不足为惧。
突然而至的一阵风将肉眼看不清的林间树枝压弯,眨眼却还是方才的沉稳模样。
“我的戒指丢了”
记不太清却异常熟悉,明显是属于自己的声音突兀响起,纪寻竟不自觉想要战栗。
“他妈戒指重要还是命重要啊”
“戒指。”
那个人说了,戒指丢了,就证明他把那个人弄丢了,永远也别再回去,他不要。
“不动这可以,但事关机密要清洗你的记忆。”
“好。”
纪寻抿唇,从破碎又零散的言语里回神,面色未变“忘了点事情。”
似是没想到这么一出,布迟忆微惊“现在想起来了”
纪寻“没有。”
他只是想起了自己有个男朋友,叫姚凌舟。
“可是,”温阅小声,“寻哥,大哥好像也不认识你。”
纪寻并不在乎“重新认识不就好了。”
他转头看向方才姚凌舟离去的方向,墨色的瞳孔里是欢欣的雀跃,以及不容忽视的占有。
“嗬嗬”
黎明即临,夜晚不知躲去哪里的活死人渐渐显出并不密集的僵硬身形。
纪寻凌厉的眼眸扫过去,对危险的直觉让他忽而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座小城已然沦陷,前两日活死人还犹如一整支军队,虽说在炮火的围攻里他们数量锐减,但每晚轮流守夜的人总会打响第一枪,夜里必须得折腾两回。
可今天实在静得不寻常,罗塞斯都已经下瞭望塔在不远处站了许久了。
“布谷。”
布迟忆身姿挺拔“到。”
“把剩下的三个算上唐数,四个幸存者聚齐,上车赶往安全区。”
“是。”
“忍冬去把罗塞斯的人喊起来集合。”
“是。”
纪寻眉头紧蹙,看着东边擦着密林而泛红、白的色彩。
初阳过不久就要出来了。
“纪寻好像在”
“我想起来了”罗塞斯打断想要说话的白人,突然有些惊喜道,“我在我家里见过他。”
白人微惊,不明白刚才那人一个华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过罗塞斯中校的家里,他深觉奇怪正要追问,一声刺耳的尖叫就惊恐地从他嘴里爆泄出去。
“啊啊啊”他的身体陡然变成残影倒飞,“啊”
惨叫戛然而止,皮肉撕裂血流喷涌的响音如能振聋发聩。
罗塞斯吓得惶恐扭头,更是直接瞪大了双眼,瞳底映出一片枯枝交缠。
在浑身的僵软里,求生本能让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狼狈地往后退,嘴唇颤抖脸色苍白。
他大喊“纪上校”
“砰”
纪寻目光一凛,根本不等他出声便迅疾地拔枪点射,但瞳孔还是出现了短暂的骤缩。
身高两米多的高壮男人立在低矮的围墙外,不知是何时靠近的,他半张脸都没了一半,脑壳却还在;眼珠子只剩一个,此时脱出眼眶坠在鼻端,非常骇人。
而他后背长出了许多婴儿手臂粗的树枝藤,其中一根便已穿透白人的脖子,将他高高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