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渐渐恢复了心情,原本的伤感和担忧也被冲淡了几分。
一直到了七月底,这天毓敏正在屋里迷迷瞪瞪的睡午觉,突然听到外头有些闹哄哄的,她皱了皱眉,勉强睁开了眼,清了清嗓子道“出了什么事”
外头顿时一静,然后香萍掀了帘子走了进来,她看起来面色十分不好。
毓敏心下立刻咯噔一声,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
香萍或许还想瞒着她,勉强撑出一副笑脸,柔声道“打扰娘娘休息了,是太子殿下突然过来了,说是要亲自押送一些东西往前方大营去,要过来与您辞行呢。”
听着这话,毓敏的手有些微微颤抖。
大中午的,太子突然要出京前往前方大营,毓敏不相信只是单单为了押送东西,必然是有其他缘故
毓敏猛地从榻上起身,厉声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儿,还不从实说来”
香萍被毓敏突然的动作给吓了一跳,但是很快又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搀扶住了欲要下榻的毓敏,急声道“娘娘别着急,真不
是什么大事儿,只是皇上想要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这才急着过去一趟”
“行了。”突然外头一道清朗的声音打断了香萍的话。
帘子一掀,承祜那张平静的脸出现在毓敏眼前。
不过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平静,却也能清楚的发现,他的眼圈有些隐隐泛红,衣裳也有些凌乱,仿佛是没怎么收拾就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皇祖母。”他一进门就给毓敏行礼。
但是毓敏此时哪里还顾得上这个,一摆手免了他的礼数,就急忙问“到底怎么回事前线大营出了什么事”
承祜看着毓敏着急,两三步走上前,握住了毓敏的手,恭敬道“祖母,您别着急,真没什么大事儿,只是汗阿玛偶感风寒,身体有些不适,因此诏我和胤祉前去探望。”
毓敏却不信这话,急的眼圈都红了“你莫要哄我,要真没有什么大事儿,怎么突然就让你过去,你是太子,还要监国,玄烨绝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让你离京。”
承祜叹了口气,看起来现在想要瞒着是不成了,太后实在是太了解汗阿玛了。
承祜组织了一下语言,道“祖母您别着急,事情并没有您想象的那么坏,来回禀的人说了,汗阿玛如今已经用了药,身体已经好转了许多,只是还是有些虚弱,因此才想着诏我和胤祉前去相见,您且想,若是真有个万一,孙儿又怎么还会慢慢悠悠的过来与您辞行呢自然是早就离开了。”
这话倒是不假,毓敏惶恐的心情顿时平静了几分,同时理智也终于回归了脑内,她意识到,这可能就是历史上康熙重病的那一次亲征。
历史上的康熙皇帝都没什么大碍,更不必说现在了。
毓敏长长出了口气,稳住了心神,她反握住孙儿的手,郑重道“你汗阿玛最看重你,你这次去了,一定要好好为他侍疾,好与不好,都要给我来一封信,不要叫我担忧。”
承祜郑重点头“祖母放心,无论如何,孙儿都会给您传消息的。”
“好好好,那就好。”说完又忍不住流泪“玄烨这孩子,病了竟也不给我说一声。”
承祜看着祖母如此,也有些触动,柔声劝慰她“汗阿玛也是怕您操心。”
毓敏摇了摇头“我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行了,我也不耽搁你的功夫了,你这就去吧,还有,去之前问问惠妃可有什么给胤禔带的,胤禔也跟着去了快一个月了,不知如今情形如何。”
承祜笑了笑“孙儿明白,祖母放心就是。”
最后承祜又侍奉毓敏睡下,看着她呼吸平稳,情绪也稳定了,这才离开。
不过毓敏自己,虽然看着稳定了许多,其实心里还是慌乱的,也不知道现在玄烨怎么样了病的厉不厉害。
玄烨现在按常理来说,的确是病的有些厉害。
低烧好几天了,也不见好,用膳也用得不好,人瘦了一圈,他躺在榻上,心中不免生出许多悲观情绪。
他的父亲也罢,祖父也罢,都不是长寿之人,而他如今也快四十岁了,难道他的天命也要到了
一想到这些,玄烨的情绪就忍不住低落,再一想京中的太子,这种低落和忧郁更盛。
太子虽好,却也有些太年轻了,处事还有不足之处,自己要是真的这么去了,那太子该怎么办
想着这些,他的心仿佛火烧一样,忍不住就发下去几道催促太子的旨意。
那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儿子,在这种最脆弱的时刻,也是他最想见的人。
太子和胤祉这一路快马加鞭,每天几乎都没怎么休息,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了博洛河屯行宫。
然后一到地方,也没有歇上片刻,
立时让人带着他们前往皇帝的大帐。
一进帐门,承祜只觉得里头闷热的厉害,再一看躺在榻上病的瘦骨嶙峋的汗阿玛,承祜的眼泪当即就下来了,直接扑到了榻边,哭着道“汗阿玛,儿臣来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