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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难得有机会去云南游历的一位公主,大家想要问的自然多,你一言我一语的,现场的气氛十分热烈。
而毓敏也趁着这个机会打量了一下纯恪长公主,她看起来长相清秀,性格也并非能说回道的人,而是略微显得有些腼腆。
姐姐们问她话,她就老老实实的回答,不过言语间却很有章法,不疾不徐,言辞恳切,让人听着舒坦。
太皇太后也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切,等到大家伙都问完了,她这才道“你这次去云南,平西王的身体可还好”
纯恪长公主点了点头“平西王身体硬朗,精神头很足。”
太皇太后的笑容略微淡了淡,但是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又问了几句寿宴的情形,纯恪长公主依旧答得滴水不漏,言语间都是吴家对于皇上的谦恭和敬畏。
虽然毓敏和太皇太后心里明白这话多半不太可能,但是场面话嘛,大家也就听个乐。
等说完了话,太皇太后又对着纯恪长公主跟前的小少年招了招手。
“世霖这回出去也算是见了世面了,过来让郭罗妈妈看看。”
这孩子便是吴应熊和纯恪长公主的嫡长子,吴世霖,今年大概十岁左右,眉眼和纯恪公主极像,身量很高,国字脸,这两样应当是像了吴应熊。
吴世霖身为平西王的之孙,又是长公主之子,即便是在京城里做质子,受到的教育那也是顶级的,因此规矩也很好,很快就乖巧的走上前来,给太皇太后行了一礼。
太皇太后满眼都是慈爱的笑,将吴世霖拉到跟前,温柔的抚了抚他的额头,笑着道“去了一趟云南,仿佛又长高了一些,不过也黑了些。”
吴世霖笑着回话“云南那边风大,日头也足,孙儿每日都跟着阿玛出去跑,便被晒黑了。”
太皇太后笑了笑“好不容易去了外头,自然也要松快松快,不过现在回来了可要收心,好好读书才是正经。”
吴世霖乖巧的应了。
毓敏察觉到,在太皇太后和吴世霖说话的过程中,纯恪长公主一直十分紧张,等到说完了话,她这才仿佛松了口气,急忙将吴世霖叫回了自己身边,转头又给太皇太后告罪“这孩子不会说话,让皇额娘见笑了。”
太皇太后却只是笑着摇头“我看世霖小小年纪,言谈举止就很有章法,真不愧是平西王的孙子啊。”
纯恪长公主面上的笑一下子僵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正在此时,坐在一边的端靖长公主打破了尴尬,笑着道“这回世霖入宫拜年,皇额娘的压岁钱可不能少啊,不然儿臣可是不依的。”
端靖长公主乃是孝端皇后的女儿,孝端皇后是太宗皇帝的大福晋,也是当今太皇太后的姑姑。
孝端皇后活着的时候,太皇太后是没有说话的余地的,等到孝端皇后死了,太皇太后这才露头。
因此不管出于私情还是公心,太皇太后对孝端皇后都是十分尊重的,对孝端皇后所出的几个公主,也是视如己出。
如今这个情境下,也就只有端靖长公主敢说出这话,太皇太后果然也没有生气,笑着嗔怪“真真属你最调皮,我自然忘不了世霖的压岁钱,你作人姨母的,也不要忘了才好。”
端靖长公主洒然一笑“儿臣自然也不会忘。”
一时间,慈宁宫里的氛围这才轻松了下来。
作为旁观者的毓敏看着这一幕,心中也十分感慨。
在她印象中,后来吴三桂造反,被留在京里的吴应熊一家子都是被杀干净了的,最后只留了一个纯恪长公主独活。
也不知道若是知道了这样残酷的未来,如今这位长公主又会作何感想。
毓敏压下了心底的思绪,没有再多言,因为她知道,有些事情她或许努努力可以改变,但是有些事儿,她是绝对改变不了的。
等公主和外命妇们拜完了年,毓敏便回了寿安宫。
皇后也跟着过来伺候,今儿公主入宫拜年,她这个皇后自然也不能缺席,不过等散场之后,她却是跟着毓敏一起回了寿安宫。
两人回来之后,还是还是忍不住说起了刚刚在慈宁宫的事儿。
“端靖长公主看着精神头倒是很足,只是雍穆长公主却看着仿佛有些疲惫,坐在那儿许久也没说话,太皇太后望着她时,都是满眼的忧心。”
毓敏点了点头“雍穆长公主早年在蒙古只怕也是吃了苦的,蒙古苦寒,公主久居蒙古,只怕身子也有些吃不消,如今回了京城,虽说能好好养着了,可是到底身子也亏空了不少。”
雍穆长公主如今大概四十四五的年纪,可是看面相却比一旁的端靖长公主还老些,气色也不大好,为了这个,太皇太后不知道往公主府里派了多少回太医,这在满宫上下,也不是什么隐秘。
皇后想来也是想到了这个,忍不住叹了口气“虽说是金尊玉贵的公主,其实倒还不如”
皇后立时察觉到了自己失言,急忙住了嘴,有些不安的起身告罪“臣妾失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