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俩忙认错。
“无妨,你继续说。”纪芙薇摇摇头道。
“根据那小丫鬟的推测奴婢是没有瞧见这真实依据,但听说从上周开始,原住在黄鹤巷的上官氏及其三个月大的儿子就被控制起来了,如果只是陈家的人,是不会那么严格地控制他们,他们并不外出,只是想要些吃用之物,但巷子里多了股生人势力,不仅控制不让他们人离开,还不给吃喝补给,日子过得尤其艰难。”
“结果,就昨儿晚上的时候,不知怎的夜里窗户没有关严实,才几个月大的小公子就这样吹了风,邪气入体,一早起来便咳嗽不止,哭闹中身体温度越来越高,那黄鹤巷的外室所住之处,总共只有四个女人,一个上官氏,一个这丫鬟点翠,还有一个脾气软的奶娘,另外便是一个粗使嬷嬷,剩下便是那小公子一人。”
“犯了错的事情还没有查清楚,现在情况是不仅吃用没有补给,药品和旁的什么也一律没有,他们甚至连消息都传不出去分毫。”
“上官氏那头也知道今天是陈世子的好日子,陈家或是陈世子或是可能把控了那房子的纪家等人都是是决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但她也不能眼见着自己的亲生儿子继续烧下去,已经几个时辰了,再烧便是能救回来恐怕也是个傻子”
辛夷很快地说着,抿了抿唇,继续道
“于是,在几个女人的合力之下,他们把唯一一个跑动快力气也尚可的小丫头送了出来,为她争取了逃离黄鹤巷的机会,现在这点翠丫头就跑到了陈家来。”
纪芙薇沉默了。
她还真的有几分相信这是纪家的手笔,这世上没有人比他们更狠心了,客观来说这外室和外室子也确实碍着了新娘子纪花梧的路。
就是不知道这个生病风寒是无意的巧合,还是真的他们有心举动。
“夫人,善良的夫人”点翠见她神色有所触动,更加激动,大声喊着,“奴婢求求您发发善心吧,小公子就要没命了,今天府上大喜,也不能染上这样的血煞孽事吧”
“奴婢不求别的,只求夫人请个大夫与我回去,到时候”
管家一发狠,又给了她一巴掌,方才没能捂住她嘴,现在却是没有用了,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
关键眼前的是纪芙薇,是今天新娘子的娘家人。
不管她做出什么决定,管家觉得都不意外。
不管这小丫鬟甚至那外室一家,很正常,一般人也不会想沾手这种事情,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来吃酒的,不管她挑不挑明,都不会让人高兴,更何况她是纪家的人,救了外室可不就是要和今年的新娘子纪花梧打擂台了吗
指不定这就是纪家的手段呢,确实心狠,管家是陈家的人,但只能吃了这苦果,不然就是陈家莫大理亏。
若是管了,那也很正常,小丫鬟说得这样凄惨,保不齐就有心软的夫人点头同意。
毕竟也是陈家的血脉,听着说是陈世子目前唯一的儿子,到底是一条小性命,也许就这么点点头,顺便抬抬手的功夫就积攒了一份功德。
纪芙薇没应声,先看向了莲心姑姑。
“这小茶倒是性子烈,也有些本事。”莲心姑姑给了句评价,是在形容这个愿意为主子去死的点翠丫头,但她没有明确给出做法和建议,另外几个婢女也没说话。
他们不是心软的人,在场人里最柔软心善的大概是纪芙薇本人。
但正如管家所想,这什么样的可能性都能有,纪芙薇若是有个还没进门就把妾室和一个几个月大的娃娃弄死了的妹妹,还是嫡亲的妹妹,对她的名声也会有些损伤。
她本身已经是身份敏感的寡妇,更需要在声名上做雕琢。
世人都是有偏见的,也是会欺软怕硬的,不然怎么会有“寡妇门前是非多”这些乱七八糟的俗语传出来,说明大家共识里寡妇就是“不安全”的,很容易闹出一些瑕疵的事情。
除非是立了贞节牌坊的烈妇,一心奔着守节去,并且就这样还要日日穿素,不管是真心还是做样子,要叫所有人都看见,只有这样的女人才是能得世俗意义上的认可和承认的。
其他情况下,他们很容易就被破了脏水,就是留在娘家或是夫家的都有可能出现各种意外的情况,比如纪芙薇在向家时候还在守孝期间门就因为容貌遭了向家前世子觊觎,女人在世间门确实是不容易的,随便扣个帽子,就会把人压死。
纪芙薇如今是得了靠山,但也不是无所顾忌的情况,不如说连当今陛下都给自己约定了界限和规矩,没成为无法无天的样子。
大家都很清楚,再说莲心姑姑是个奴婢,会顺从主子的所有选择。
“人还是要救的,请个大夫的功夫并不妨事,若能救就救,救不回来也是命,左右与我无关,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便是。”
莲心姑姑松了口气,就怕纪姑娘自己把事情揽下来,平白给自己增添个烦恼。
像陛下时不时帮个人,也不会一件件地都压在自己的身上,唯一的例外大概就是纪姑娘了,那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