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每一步都需要行走的更加谨慎。
奉樾放下发尾,取过笔在纸上记录着需要斟酌的地方,反复修改着。
霖国从前记录多用布帛竹简,绢帛耗费太贵,而竹简又不便携带,霖国经营多年,宗阙做出了这用树皮草木便可成的纸张,不仅记录方便,寻常人家的孩童亦可用此书写,比之绢帛竹简都要方便许多。
奉樾略有沉吟,笔尖触碰纸张时,破空之声呼啸而来,他翻身避让,再看时一支箭羽穿过了窗户,落在了他身后的墙上。
有物穿过,殿外侍卫纷纷响应,侍从已入殿“有刺客护驾大王你没事吧”
“无事,在宫中搜捕。”奉樾起身,拔下了墙上的箭羽打量着。
虽然做了伪装,但是只有宁国的箭才会如此制漆,箭尖微有绿芒。
“是。”侍卫领命。
“大王,这箭上有毒”侍从近前护着道,“您没伤到哪儿吧”
“无事。”奉樾沉吟道。
染毒,天下皆知长襄君医毒双绝,若宗阙在,用毒对他无用,可他现在不在,对方是想要他的命。
宁王纾已经技穷至此了吗
“大王,夜里凉,您先披上斗篷,若是着了凉,长襄君回来必是要担心的。”侍从转身寻来了斗篷。
奉樾披上,自行系上了带子道“今日宫中之事勿要传出去。”
尤其不要传到宗阙耳朵里。
“是,奴省得。”侍从行礼道。
“大王,殿外皆是搜寻过。”入殿侍卫低头进来行礼道,“未曾发现贼人”
奉樾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寡人似乎”从未见过你。
话语未出,那侍卫已是拔刀劈了过来,刀上亦有绿芒。
“大王”侍从瞪大眼睛,已倾身上去。
然夜色之中突然响起了一声极响亮的声音。
砰
一声消弭,那提着刀的侍卫圆睁着眼睛倒了下去,头顶一枚清晰的孔洞。
侍从吓得跪地,一时站不起来,转头看去,君王的手上拿着一件漆黑的有着孔洞的东西,洞口微微冒着烟,而杀了那贼人的明显就是那东西。
“大王”侍卫们围了过来。
奉樾以衣袖遮掩了手上的东西道“核查所有宫人,此次刺杀之人不止一人。”
“是。”侍卫将那死去之人托拖了下去,皆是心有余悸。
不仅是因为刺客无孔不入,还是因为君王所执武器不像是袖箭,却是能直接穿透头骨,还未看清痕迹,直接毙命。
“还能起来吗”奉樾看着坐在地上的侍从问道。
“大王,奴腿软。”侍从低头说道。
“无妨,待能站起来再起。”奉樾按了下他的肩膀,“你此次护驾有功,寡人自当嘉赏你。”
“是,多谢大王。”侍从感激行礼道。
对照户籍,一应刺客皆是被逮捕,有新混进宫中顶替的,亦有待了多年的。
“大王,臣有罪,臣必逼问出他们的来历”为首侍卫跪地,面露忐忑。
“不必,一应杖杀,尸身送回宁国。”奉樾语气轻淡。
“是。”侍卫们皆领命。
“霖国宫中生乱,事出侍卫,不可不罚。”奉樾说道。
“是臣失职,差点儿伤及大王,臣领罚。”为首侍卫拱手道。
“二十军棍。”奉樾说道。
“是,多谢大王。”侍卫首领行礼道。
多人杖杀,尸身当晚就运出了淞都,赶往了宁国,霖军逼近宁国边境三十里外,霖王问责宁王。
宁国派遣刺客,是否想要毁掉两国邦交,燃起战端。
“宁国真往霖国派了刺客”
“如今霖国如此强大,若真是开战,我宁国可有胜算”
“黍国已被吞并,大王紧接着刺杀,是不是真要起战事了”
“打就打,我宁国何曾怕过别国。”
“大王,不知宁国刺杀之事是何人作祟”朝堂之上有大臣问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宁王纾自知计划失败,但这顶帽子却不能任由扣下来,否则便占不住理字,“宁国有何理由要杀他,若想杀他,又何须如此手段,宁国大军并非摆设,既想诬陷,便该拿出证据来。”
信帛送达,奉樾轻笑一声“他倒是十足无耻。”
不过例来也是如此,行事需占理,即便是造反,也要打上清君侧的名号出来。
只是即便宁国兵力强盛,也不该这个时候挑衅才对,宁王在着急什么
“大王。”侍从匆匆入殿道,“侍卫传报,长襄君已到淞都城外了。”
“什么”奉樾眸中有惊喜浮现,起身道,“大军何时开拔回来寡人竟不知道。”
分别许久,他还以为还需再等上一段时间,却没有想到他竟要回来了。
“大王,长襄君未带大军,而是带了身边随从快马赶回来的。”侍从小心道,“您遭遇刺杀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