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准问“大娘今天怎么跟着出来了”
“她说想遛狗。”许岁舌尖在嘴里慢慢抿化雪糕,浓浓的奶香激活味蕾“你刚才是不是在后面跟着我们”
“看见了”
“我知道你在,所以没什么感觉,但我妈以为遇见了跟踪狂。”许岁站到太空漫步机上,一并晃动双腿“那你看见前楼徐姨的女儿了”
“没注意,但我认识她,以前初中时她低我一级。”
“你觉得她好不好看”许岁看着他“我妈要撮合你们处朋友。”
陈准那根雪糕几口就吃光了,他没有站到器械上,而是斜靠着旁边栏杆,两手插着大衣口袋,长腿交错站立。
两人中间隔着一两米的距离。
陈准淡淡瞥过来“那会儿打比赛,她给我们当过拉拉队,她长得挺好看的,个头也挺高,说起话来细声细气”
许岁转身要走。
陈准一个健步冲过去,把她挡在太空漫步机上没让动。
他两个手臂从后撑住横梁,将许岁圈在中间,这样一站,两人竟差不多的高度。
“我话没说完,你急什么”陈准就爱看她吃醋生气的样子,含笑着凑近她耳边“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许岁明知故问“那你喜欢什么类型”
“说话粗声粗气的。”
许岁回肘顶他胸口“你才粗声粗气”
陈准低下头,前额抵住她肩膀,笑出声来。
许岁抖了抖肩“你走开,指不定遇见哪个熟人呢。”
陈准又逗了她几下,才站回原来的位置。
那支雪糕许岁吃的很慢,是她从小到大一直都很喜欢的奶提子口味,这个牌子几乎要停产,他竟在小区超市里给翻了出来。
陈准想起一件事“之后我可能没法天天过来了,年前动保基地那边会有一次领养活动,如果你能抽出时间的话,可以过去看看,顺便帮个忙。”
许岁问“哪一天”
“下月中旬。”
许岁点点头“我爸这段时间情况挺稳定的,精神状态也不错,我可以回去的。”
“那我提前一天来接你”
“好啊。”
两人没再说话,许岁慢慢吃着雪糕,抬头往天上看去。
陈准则从袖口里拨出腕表掐算着时间,也不自觉瞧向天空。
今晚月圆,但似乎云多,它周围一层雾蒙蒙的光晕。
许岁想起小时候,那时小区里还没有建路灯,可每到月圆夜,地面明晃晃的,晚上和白天一样亮。
陈准忽然开口“你觉不觉得现在的月亮没有小时候亮”
许岁一怔,两人此刻竟想到一处去。
那支雪糕她终于吃完,雪糕棍还含在嘴里,被牙齿咬的一上一下地动。
她把雪糕棍拿下来,只道“是啊。”
时间在倒数了,许岁从太空漫步器上下来,必须得回去。
一共十分钟的时间。
他们拿出四分钟用来接吻和说废话。
三分钟边吃雪糕边聊天。
赏月一分钟。
然后许岁用最后的两分钟跑到小超市买了一个记事本。
她站在花坛这一边,远远地朝陈准挥了挥手,然后消失在楼栋后。
郝婉青捉摸了一路,这些日子总觉得女儿躲躲闪闪有秘密,又心想她可能离家太久,不适应小镇上慢节奏的生活,才会花些时间出去散散心,但她今天忽然又想到另外一种可能。
郝婉青敲了敲脑袋,回忆许岁初中和高中还有哪个男同学留在顺城发展,思来想去,忽然想起一个人。
是许岁高中时的班长,那男孩子浓眉大眼,脸上一对深酒窝,个头很高,人微微胖,给人一种很憨厚可靠的感觉,听说他毕业后考公,现在在镇档案局工作。
顺城很小,他偶尔碰见郝婉青,总会停下聊上几句,言谈间颇有礼貌,试探着打听许岁近况,又阿姨长阿姨短,嘴甜得很。
再就是许岁初中时的同桌,郝婉青知道他们有联系,那男孩每年春节都会打电话来拜年,然后两人旁若无人地聊天开玩笑。他也留在顺城,好像是自己开了两家烟酒行。
郝婉青抱着三友往家走,越想越靠谱,步伐也不自觉变得轻快起来。
不管怎样,女儿总算有了新进展。
许岁进门后,郝婉青还没睡。
她坐在沙发上,对着她一脸慈爱地笑。
许岁心虚,站门口不敢迈步。
郝婉青起身走来,帮她接走羽绒服“这么快回来了”
许岁抬起手中的黑色本子“买个记事本还能用多久。”
她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头顶的几根发丝冲到前面来。
郝婉青帮她整理几下“快点洗漱睡觉去吧。”
“您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您还是不笑比较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