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灯光幽暗。在这种环境里待久以后,情绪很容易就被影响着低沉下来。
森鸥外闭目靠着墙角,像是睡着了。
从那一战后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他身上依旧是那件黑色的大衣,这么长时间失联,常辉霖的人甚至没有出面审问,这就说明他失踪这一事有人帮忙摆平了。
是谁呢
太宰治。
不同于异能科的囚室,歌舞伎町地下室更脏乱,墙上涂着大片大片奇怪的涂鸦,墙角的位置还有血液飞溅的痕迹。
常辉霖推门进来,森鸥外就似有所觉,睁眼看了过去。
光有些刺眼,光斑在视线中央晃了晃,才凝实了起来,是一盏灯。
是歌舞伎这种老建筑建年未知,地下室并未通电,照明全靠煤油和蜡烛。
常辉霖走了进来,雪白的长发在光下反射出暖橙的色调。
森鸥外看着他,目光一时间有些怔忪。
再次见到“活着”的常辉霖,算计和考量先行一步,后面却紧跟着喜欲的叫嚣。
铺天盖地,织成了一张大网。
他笑了笑,牵动了嘴角的伤口。
“咳咳霖。”
“森鸥外。”
常辉霖垂眸看他,审视良久,却并未看出一丝惧意。
这个男人显然还有底牌,哪怕逼到了这一步,于他而言,都还不算山穷水尽。
他还有底牌。
常辉霖伸手,冷白的指尖离男人的伤口差着若有若无的一小截,敏感的感官率先缴械投降,传递给大脑已经碰触到了的错觉。
森鸥外微侧头,将脸彻底地挨上了少年的手。
很凉,哪怕是和他这个被锁在这里许久的人相比,少年的手依旧冰冷,冷的不像此间活人。
等到尘埃落定,给少年建一座常年供暖的屋子吧。
森鸥外思绪偏离,有些心不在焉地想。
下一秒,突然加重的力道迁制住了他的下颌,光线顿暗,森鸥外回神就对上了少年暗绿成荫的瞳孔。
“我现在杀了你,你会死吗”
森鸥外沉默了片刻,轻轻笑了声,他毫不意外常辉霖能这么早抓到事情的关键。
“不会。”
“我转化不了你。”
常辉霖对此没有什么不满,纯然是疑惑“为什么”
“因为我身上有他们的东西。”
既然敢让森鸥外做马前卒,自然不会让他轻易被转化,这样子看也算是合情合理。
“关于造神计划,你知道多少。”
“差不多全部。”
“那就说。”
“咳”
男人状似沉吟,少顷,睫羽上挑,暗红色的瞳孔直直看向常辉霖。
“你觉得呢,霖”
感觉到掐他的手更加用力,森鸥外像是被无理取闹的孩子缠的无奈,缓缓道“明修栈道。”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霖,你说,造神是为了造出拥有神明力量的人类还是让神明降临到人类的躯壳里呢”
毫无疑问,一般人都会考虑第一个,事实上,造神计划的资料看起来也确实如此。
但或许,并不是这样。
“神明”并非制造,而是早已存在。
“人类臆想着神明能降临人间,却又想收拢控制的权柄,将祂困于此世。”
森鸥外略顿,语气加重了些。
“霖,你要小心了。”
这番话说的太过直白,简直就是要把“常辉霖”就是“神明”这件事挑破了说,毫无疑问,常辉霖也听懂了,但少年却还是皱起了眉。
森鸥外,真的会有这么好心吗
像是猜到常辉霖的不信,森鸥外没做解释,他昂起下巴,却没挣开常辉霖的手,而是缓缓挺直脊背,将脆弱的脖子暴露在了少年的手下。
“我们现在是一体的,霖,我帮你脱离束缚,你,”
男人神色诡谲,瞳孔暗无天日。
“杀了他们。”
再做一次他的刀。
随着治疗,中原中也的身体在肉眼可见的恢复,常辉霖去看他的时候,他已经能走动了。
异能力暴走的后遗症说重不重,也说轻不轻,就像是一个已经被大水冲垮一次的水坝,还没经过任何修理,毫无疑问,抵挡不住再一次那样的大水,也就是说,异能力暴走所需要的阙值降低了,中原中也暴走的几率变大了。
这当然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也有解决办法,常辉霖在异能科带的异能抑制环经过费奥多尔的改造,变成了一个类似项圈的东西,也同样拥有抑制异能的作用,且可以通过控制者的操控来解禁。
说白了,就是个狗链。
中原中也拒绝带这个东西,他不说话,神情趋近于无,每天就是看着窗外,像是耗尽了少年人该有的脾性。
常辉霖利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