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去,嘭的一声倒在地上。
这时,突生异动。
一个血肉模糊的东西从黑袍人的身体里钻了出来。
白玄商目光陡然凌厉,“你是苏贵”
那东西发出桀桀怪笑,他当然是苏贵。
“都是你不识好歹,不肯给我这具纯阳之体,害得我没了容器,只能用我爹的身体”
当年没把纯阳之体弄到手,苏贵的那具容器腐烂,再也没法用了,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容器,他差点送了命,吸收了好几个鬼魂才勉强撑住。
那晚,苏贵看着苏顺在打坐修炼,生出了歹念,明明说能给他弄到纯阳之体,却什么都没给他弄来,都怪他爹耽误了时机,要是早把那穷小子抓过来,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苏贵咬了咬牙,他这副半人半鬼的模样,再找不到容器,命就要保不住了
苏贵阴森森地盯着苏顺,趁着他爹在修炼,拿起桌上铁器,狠狠地抡了过去。
他爹不是疼他么,就把他的身体给他好了。
苏贵吞噬了苏顺的魂魄,占了苏顺的身体,彼此有着血缘关系,苏贵轻易地融合了这具身体,并且修炼起了邪术。
但是他爹的身体受到了太多的反噬,身体到处都是伤疤,这具又老又丑的身体,让苏贵很不满意,直到他看到了成就圣胎的秘法。
为了收集那些孩童,他费尽了心血,这么多年终于被他给集齐了,就等着今日的天狗食日。
天时地利人和,连老天都在帮他
太阳被天狗吞噬,山林没入黑暗。
苏贵朝着祭台奔去。
白玄商前去阻拦。
谁都没注意到,天空多了几道裂纹。
苏贵被击倒在地。
白玄商正要劈下手掌,又忽然顿住。
过往画面在脑海中迅速闪过,最后定格在她柔媚的笑容上,“大师,陪我玩个游戏好吗”
眼眸渐渐清明。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白玄商忽地攥起手。
一双白皙的手臂从背后环上脖颈,循柔贴着他的耳畔轻柔低语,“打下去。”
白玄商缓缓地侧过头,拉开那只女鬼,眼中情绪翻涌。
苏贵倒在地上大笑,“哈哈哈,白玄商你竟然被一只女鬼耍得团团转”他曾亲眼看到白玄商跟这只女鬼是如何亲近,分明是动了凡心。
循柔几乎维持不住实体,她看着白玄商,“杀了他。”她没法自己动手,可能没等杀死苏贵,她就会先一步魂飞魄散。
苏贵大喊“白玄商,我在她身上下过禁制,杀了我,她也活不成”
“我的魂珠已碎,本就活”
白玄商厉声斥道“闭嘴。”
循柔定定地看着他,“凶我”
白玄商踩住正要逃脱的苏贵,只是他始终没有拍下那一掌。
她为什么会觉得他能下得去手,为什么要把他逼到这一步。
循柔抚上他的眼。
眼前的画面起了变化。
白玄商看到了一个小女孩,只看了第一眼,他就知道那是循柔,是她的小时候。
“兆峰,你家闺女长得真俊”
霍兆峰抱着小女孩笑道“那是,这是我家的小公主是不是啊,我的小循柔。”
那日霍兆峰来感谢白玄商,不是因为霍家的阴宅风水,而是感谢他给他未出生的孩子取了名字循柔。
循柔有时都会产生鸡生蛋还是蛋生鸡的迷惑。
画面一转。
小女孩千娇万宠着长大,十七岁时已是亭亭玉立。
她走过街市,一个黑袍男子从暗处走了出来,“八字纯阴,终于让我给找到了。”
黑袍男子正是苏贵,他看中了循柔的纯阴命格,找人绑走了她。
下葬那天是个晴朗的日子。
苏贵身边站在一个年轻女人,是年轻时候的何太太。
“大师,埋在这里,我们家的运势就能好起来么”
“保证立竿见影,大富大贵。”
“要是我家的生意能好起来,一定忘不了大师的恩德”
何太太的夫家姓何,她却不姓何,老家也不是在何家村,只因为何家村的位置适合聚阴,苏贵把何太太家的坟迁到那里,是为了镇住女鬼。
棺木中的少女睁着双目,眼睁睁看着棺木一点点合上。
生葬。
竟是生葬
白玄商身上发冷,是深入骨髓的冰冷,他无法想象她那时的痛苦无助,甚至不愿去回想她那双眼睛。
循柔身上的力气在流失,“帮我杀了他。还记得我说的话么,除恶务尽。”
白玄商闭了闭眼,灼烫阳烈的掌心朝着苏贵的天灵用力打下,苏贵挣扎嚎叫起来,血肉模糊的躯体化作一滩血水。
这般死法都算便宜他了。
“做得好。”循柔轻吻了他一下,无力地往下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