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珣拔下赵蘅玉发上的金簪,他满意看到她云鬓半松、娇懒可怜的模样。
他将金簪放在手中把玩,没有还给她的意思。
赵蘅玉又羞又急,颤声道“我的簪子,你拿了去,若是不小心被人看到”
赵珣随手一掷,叮铃一声,那金簪子被抛到了屏风之后。
李德海从乾清宫寝殿走出来,方才有宫女说,皇帝手指似乎动了动,但他二人再去看时,皇帝又是一动不动陷入昏睡中。
李德海想,应当知会赵珣一声,是召太医也好,是听之任之也好,总归有个主意。
他略有出神,走到南庑房,大白日里面绣幔垂垂,云屏遮挡,他不知晓里面的人在做什么,也没有细想。
忽然一支金簪被掷了出来,叮铃铃滚到了李德海脚下。
金簪垂坠无力,应当是从钗横鬓乱的美人鬓间取下的,难以想象云屏后掩藏的美人是何种妩媚情态。
金簪落在青山绿水的画屏之下,沉水香气丝丝透了出来,仿若一推开就是兰麝香熏的蓬山仙境。
屏风之后,赵珣沉声喝止住了李德海“出去。”
赵珣的嗓音藏着浓浓的欲,还压抑着一丝不耐,李德海想到方才赵蘅玉走了进去,心中惊疑不定。
他胡思乱想着,殿下的身体可真是好哇,三天三夜没合眼,还能有精力想着这事,甫一见面就闹到如此地步。
李德海心里一跳,不敢再细想,匆匆躬身向后退,只是忽然间想起皇帝的病情,他进退维谷。
李德海说道“殿下,圣上方才动了手指,现在又昏睡过去了。”
云屏之内,赵蘅玉本是紧张兮兮地搂着赵珣的脖子,听到皇帝的消息,她双手放开,趋身想要跳下去。
赵珣挑眉“这幅样子想出去”
赵蘅玉再次望向了铜镜,只需一眼,就不安地避开了眼睛。
赵珣向外间说道“请太医。”
他低头望向赵蘅玉,鼻尖相抵,低声道“我们继续。”
赵蘅玉慌乱地抵着赵珣的胸膛,头一歪,躲过他靠过来。
赵珣不满地看着她,手指握着她纤细的脖颈缓缓往上,他捏住她的下巴,拇指按着她的下唇,问道“又怎么了”
赵蘅玉被强行抬起了头,她泫然若泣“不行”
赵珣沉脸道“为何不行”
赵蘅玉轻声说“我要去见父皇。”
赵珣说道“李德海说了,他依旧没有清醒,你去也无用,太医去才有用。”
赵蘅玉咬了咬唇“父皇尚在这里病着,我们为人子女怎能在这里胡作非为”
她原意是让赵珣停下来,谁知赵珣笑了笑“那就换个地方。”
赵蘅玉尚未领悟过来赵珣的意思,就听见他朗声吩咐李德海“乾清宫至延福殿,宫人皆回避。”
李德海正要离开,闻言回转了脚步,道“是。”
赵蘅玉愣愣看着赵珣,赵珣用力将她一托,她死死咬住唇,团团缩在赵珣的怀里。
赵珣取来一件墨黑大氅,将赵蘅玉劈头盖脸地改了下来,赵蘅玉眼前一黑,有些晕眩的感觉。
她察觉到赵珣在向外走,更是惊惶不已,声音发抖问道“你在做什么”
赵珣笑道“你不是不愿意在乾清宫吗那就换个地方。”
赵珣走动起来,她坐在他结实的手臂上一颠一颠的,忍不住用手指抓紧了他的肩。
赵珣似乎在其中找到了莫名的乐趣,走动间让赵蘅玉更加颠簸。
赵蘅玉本以为赵珣是在吓她,可眼睁睁地看见赵珣真的走出了南庑房,走出了乾清宫。
宫外日光大盛,赵蘅玉被日光一晃,简直想要晕死过去。
赵蘅玉透过赵珣的氅衣,紧张地望着外面。
从乾清宫走到宫道上,真没有半个人影,赵蘅玉一时间放下心来,转念一想,又被赵珣在短短三天内对宫中掌控到如此地步感到胆寒。
这短短的一截宫道,从未有过如此漫长。
快要走到延福殿宫门,有个宫女大约是知晓消息太晚,正在匆匆忙忙地往外跑,远远地,她瞧见了赵珣,面色大变,两股战战对着他跪了下来,头伏在地上一点也不敢抬。
赵珣面色冷如寒潭,薄唇轻启“去李德海处领仗责八十。”
小宫女顿时面无血色。
赵蘅玉缩在赵珣怀里心里一沉,仗责八十,是一定会死的。
她确认这个小宫女并没有看见什么,她偷偷捏了捏赵珣的手臂,晃了晃手。
这小动作让赵珣心头一软,他低头,面上冰冷消融,他道“也罢,仗十。”
他不再理会这件小事,抱着赵蘅玉转眼就走进了延福殿寝宫。
赵蘅玉浑身紧张到僵硬,赵珣看出她的紧张,慢慢亲吻着她。
她闭紧眼睛,心里默念着,就这么一回,一回就好了。
赵蘅玉心中这样想着,便丢弃了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