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看起来很傻。
几步之隔,有僧人走了过来,他慈眉善目,望着少年“你又在招摇撞骗。”
少年极快地将摊子收了“觉慧大师,我有事先走了。”
说完,他一溜烟地跑了。
真正的觉慧看起来有二十来岁,他道一声阿弥陀佛,说道“施主,出家之人不算卦,你们被他骗了。”
赵蘅玉偷偷望了一眼赵珣,总觉得他面色更黑了。
赵蘅玉回到嘉贵人身边,母女两人一同往佛殿上香。
佛香袅袅,赵蘅玉从佛殿出来,只觉衣袖都沾染着丝丝缕缕的檀香,她扶嘉贵人跨过门槛时,发觉对面有人在瞧她。
男子红衣革带,腰间佩刀,面容算得上英武,却有种暴戾淫邪之色萦绕眉间,他望着赵蘅玉眯了眯眼。
赵蘅玉不由得往后避了一避,她皱眉,扶着嘉贵人快步离开。
若没猜错,大胆出入皇室女眷禅院的武官,只有陈宴之一人了。
他是羽林卫中郎将,更是皇后内侄,出身显赫。
陈宴之望着女子从袅袅青烟中缓步而出,她低垂着头,却掩不住倾国之色。
陈宴之用手摩挲着佩刀,等赵蘅玉走远,他还在驻足望着。
陈宴之猜出了赵蘅玉的身份。
这是他第一次回见到赵蘅玉,他曾嫌弃万分的可能的未婚妻。
竟没想到,是这样的绝色美人。
陈宴之感到一丝失悔,他向来是尽收美人的,这般美人他原本可得到,如今却得不到,让他心里痒得发慌。
思及家中的那个容貌平平的徐月盈,陈宴之悔不当初。
有人来到了他的身边“哥哥”
陈宴之转头,看到了陈敏敏。
陈敏敏微微噘着嘴,满脸不高兴道“你看到了吧那就是三公主,我被她可害惨了,就连皇后娘娘都差点着了道。”
陈宴之笑着,若有所思道“若寻着机会,哥哥一定为你和我们魏国公府报上这个仇。”
赵蘅玉回到禅房的路上,被一个鲁莽的姑娘差点撞到了。
那姑娘看起来惊惶失措,赵蘅玉不由得多问了一句“你叫什么是哪个宫的从前并没有见过你”
姑娘道“小女子姓穆,家里人叫做七娘,客居魏国公府,此番是同魏国公夫人来的。”
听到这女子说她来自魏国公府,赵蘅玉更加仔细望了她一眼,细看之下,赵蘅玉觉得她莫名眼熟,没让她看个明白,那七娘就慌里慌张地退下了。
等七娘走后,赵蘅玉才想起来,这七娘竟是与香消玉殒的穆美人有四五分相似。
七娘匆匆离开,她走到大桂树荫下,在石头上坐了下来,她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紧紧握着,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她猛地站了起来。
天色已晚,赵蘅玉回到禅房,昏昏倦倦。禅房里只有她一人,她睡眠浅,夜里不习惯有人在屋里,禅房实在太小,连个隔间也没有,赵蘅玉便将燕支和花钿都打发出去了。
豆大的灯火摇曳着,赵蘅玉懒懒地睡下。
迷迷糊糊地,她忽然惊醒了。
有人走了过来,口中喊着“七娘七娘”
赵蘅玉想要叫人,却发不出声音来,她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半分力气。
昏黄灯光之下,她赫然看到了陈宴之。
陈宴之慢慢靠近了她,赵蘅玉感到浑身冰冷,仿佛有游蛇爬到了她的身上。
不知是哪里生出的力气,她趁着陈宴之没有防备,猛地推开了他,慌不择路逃了出去。
所幸门没有锁。
四面禅房都是黑黢黢的,只有一间点着暖黄的灯,赵蘅玉毫不费力就认出那是赵珣的住处,赵蘅玉暂且不去理会之前的所有隔阂,她在这露气深重的夜里,敲开了赵珣的门。
赵珣披着外衣,乌发散乱,他诧异看着赵蘅玉“阿姐”
赵蘅玉眼尾发红,她手指用力攥紧衣襟,柔弱得瑟瑟发抖,她问“我可以进去吗”
赵珣让了她一条路。
赵珣跟着她走了过去,坐下,他拧着眉,几度准备开口。
“咔哒”一声,门从外面锁住了。
不知何时,有人从纸窗破损处,吹进了满室的迷乱香气。
赵珣面色铁青,正要唤人,衣角被赵蘅玉无力地抓住了。
赵蘅玉半倚在榻上,她的发丝落在赵珣的膝上,赵珣觉得她仿若一只水妖,要拽着他深入幽深的湖底。
赵蘅玉声音有些低哑,带着莫名的娇媚“不能大喊大叫,我这样子不行”
赵珣敛眉,心底在冷笑。
她是在怕因这事让婚事节外生枝吧。
赵蘅玉咬着唇,檀唇上现出冶丽的红“外面的人想坏了我身子,但她算盘落了空,她不知道屋内竟然是你。我们安然无恙,她要锁便锁着吧。”
她媚眼如丝,说出的话却天真如稚子。
她难道没想到,他也能伤害到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