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了。”
“那个说带了点东西来,你知道多少吗青松哥让我去六子哥那里骑辆黄鱼车。”
青豆摇头。
等顾弈走了,素素贴窗偷窥的脸蛋贴到青豆脸颊,尖尖下巴来回磕在肩头,“这小伙子很精神啊”说着,意犹未尽地往顾弈离开的院门处张望,“有点口口军阀二代的样子。”
“什么口口人家根正苗红,是大学老师的儿子。”
“大学啊”素素惋惜地摇摇头。这听起来就像是玉皇大帝的儿子,太虚了。
“怎么”青豆见她表情变了,以为春心泯灭。
“那你们不合适啊。”素素一双上挑的眼睛洞穿一切。
“什么呀”青豆抬高音量像心虚了,想了想,又叹了口气,声音低下去,“本来就不是那回事儿。”
青豆和顾弈复杂呢
青豆甫一踏入初中校门,还没适应环境就被安排校门口轮值。
最后一声早读铃响后,气氛陡然凝固。所有的值日学生都像穿上盔甲的战士,盯着校门戒备森严“开始了开始了”
顾弈迟到的时候,青豆还在熟悉记名字的流程。
撞见他的惺忪睡眼时,青豆想放他一马,可她哪有那个资格啊。
带她的高年级学姐盯着她,非要她记下顾弈名字,看样子也认识顾弈,笑得耀武扬威。
青豆新官上任,还是低年级的小官,低眉顺眼不敢反驳,尴尬地把笔递给他。
顾弈签完名字,冷着脸把铅笔一扔。
青豆弯腰捡完笔再抬头,只有他的背影了。
自“聂小倩”后,她和顾弈的关系一直处在僵硬与平常之间。
之前他负她,是立场有别,这次算她负他。
青豆想,她得找个机会和他解释一下她不是故意记他名字的。
没料没几天,她随老师去台球室抓人,顾弈又在其中。
烤串摊子和台球室是小南城城中村的混混聚集地,有人通过匿名信箱告状,称最近不少一中学生在那里学坏。
这么严重的事,自然要叫家长
几个父母挨个在孩子身上练了把拳脚功夫。男孩子嚎啕大哭地被拖走,全无倚墙抽烟吹瓶的酷劲儿。
邹榆心一身灰色的确良套装,脚踩黑色小高跟,不紧不慢压轴赶来。
她朝老师鞠躬,抱歉地摸摸顾弈的头,走时还朝来送作业本的青豆打了个招呼。
顾弈与她擦身时,青豆清晰闻见他校服衣衫上的烟味。她不知道邹榆心闻见没。
后来的小半年,她和顾弈的关系连寻常都没了,只剩下僵硬。
顾弈今日跑来说二哥打来电话的事儿,像是一种关系的破冰。青豆嘴角一会翘高,一会下抑。反正,心情很复杂
罗素素听她说校门口记名字和台球室抓人,觉得这不算事儿。她说”好朋友怎么会在意这个呢。”
青豆没有提邹榆心,再说就复杂了。
“可能我们本来就不算朋友吧。”
青豆心想,她和顾弈的问题说到底是阶级问题。隔的是小资产阶级和民族资产阶级的天堑。
漫漫黑夜由睡眠一转,翻起了鱼肚白。
晨光熹微的虚焦处,早起的少年从六子那里拿到黄鱼车,由小南城老桥头往东门桥转场。
接到精心打扮的青豆,顾弈的目光不由多逗留了两眼。
她背朝光,两条兔尾巴一样短的麻花勉强悬在耳侧,像两朵蒲公英,脆弱得动静稍微大一点就会散开。
这是她来小南城这么久第一次蓄长发。
以前她都是齐耳留到齐肩,齐肩剪到齐耳,再从齐耳长到齐肩,像有把刀拦在脖子上,凝固了一样。
青豆见顾弈看她,不自在扭开脸“你今天不用上课吗”
他在南城念寄宿制重点高中,今天周一,理应当在南城上课了。
顾弈说学校多放一天。
青豆“哦”了一声,然后无话可说地沉默了。
她左右平衡后,坐上三轮后座。
顾弈弓着背,踏着三轮,迎着朝阳,逆风往小南城汽车站骑去。
到百货大楼,他开口说了一句话。声音被隐在风里,青豆没听清。她左右挪挪,伸出脖颈靠近他“你说什么”
三轮的重心比自行车难把握,青豆骑进过河里,所以很怵,不敢再骑。
顾弈也不是熟手,青豆稍稍一动,差点拐到路中央。
青豆看见顾弈的手握紧车把,青筋暴凸,以为失控了,吓得不敢出气。
其实只是简单的方向游移,顾弈稍稍调整就稳住了。
他扭头,声儿大了点“我说,青松哥早上打电话过来,说他们8点30的车票。”
“知道了”青豆掰过他的头,强迫他朝前,“好好骑车,别回头。”
顾弈愣了一下,唇角迅速勾起笑意。
他就着她搭在肩上的手顺势扭头,故意吓她“你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