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冰冷的女声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萧恪一直觉得白宿其实是那种很黏人的性格,只要是对他好的,不管是林岳还是宣雅兰,他都能狗皮膏药一样扒人家身上。
而今天自己要走时,实打实感受到了他面对孤独时产生的不安,那么以他的性格,就会寻找一个能安抚他内心不安的人。
这个人可以是自己,也可以是任何一个他信任的人。
他并不怪白宿,要怪只怪客户来得不是时候。
沿着那条横亘整座小镇的河流,像无头苍蝇一般挨家挨户问,有好心人告诉他,下午看见他们往小镇尽头的水库去了。
水库殉情
应该不可能,白宿这人可惜命了。
不管对不对,在打不通电话的情况下,萧恪只能孤注一掷。
也不知走了多久,天完全黑了下去,终于,一条宽阔水库被月光投出波光粼粼的波纹。
在水库旁,他看到两个身影并排坐在河边,两人挨得很近。
他刚想上前,就见两人站起了身。
倏然间,其中一人猛地扑进另一人怀中。
紧接着,林正禹那熟悉又令人厌恶的声线传来“小心点,有没有摔到。”
随即,白宿略显愉悦的声音传来“没事,谢谢你今天陪我”
后面一句被呼啸的寒风掩盖,萧恪没有听清说了什么。
只是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可笑的局外人。
他甚至不敢上前质问这俩人在干什么好事,他只是觉得自己做错了,离开白宿身边一秒都是天打雷劈的错。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缓慢离去的步伐,踏过遍地枯草,稍显落寞。
白宿对林正禹说的是“谢谢你今天陪我整理案情,律师费多少,我现在转给你。”
林正禹温柔一笑“不用,我不收钱的。”
“是不收我的钱还是都不收。”
“都不收,你不要有压力,为民排忧解难是我的职责。”
两人先聊着往回走,在宾馆前告别。
进了宾馆,就看到萧松山坐在大厅里闭目养神。
白宿走到他旁边,轻轻喊了声“萧伯伯,外面冷,不进去么”
萧松山听到这声音,一激灵,倏然睁眼。
他低低“啊”了声,忽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只得道“你进去休息吧,我再坐会儿。”
白宿也不想打扰他,毕竟谁没有个想享受独处的时候,他点点头,转头上了楼。
推开房门的瞬间,却莫名感到一股强烈的低气压。
放眼望去,见他床上坐了个人。
“你回来啦,我还以为会很晚。”白宿脱了外套随手挂好。
脖子上的创可贴刚好黏在外套领口,被他不小心一起带了下来。
萧恪抬头看了他一眼,瞳孔骤然紧缩。
他脖子上的红痕,是什么。
脑海中忽然想起他扑入林正禹怀中的画面。
鼻根忽的一酸,眼底渐渐沁出点点水渍。
见萧恪一直缄默不言,也不像平常一样过来逗他,白宿慢慢在他身边坐下,轻声问道
“怎么了,合作谈得不顺利”
萧恪攥紧手指,在一阵冗长的沉默过后,白宿听到他口中破碎的三个字
“对不起。”
哈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奇奇怪怪的,你怎么了。”他抬手捏住萧恪的下巴,手指一发力,迫使萧恪只能抬起头。
继而,他便清楚地看到了萧恪通红的眼眶,浓烈中暗含一丝病态。
白宿被吓住了,还没等反应过来,萧恪忽然俯身用力抱住他,勒的他一度喘不过气。
“对不起,是我疏忽了你的感受。”
“你”
“是我错了,不该丢下你一个人,以后不管去哪我都带着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他的声音略显无力,微微嘶哑。
白宿
“所以,不要再去找林正禹好不好。”
哈。
白宿明白了,感情是他不知道从哪里看到自己和林正禹在谈关于养父的案子,结果这人偷听也不会偷听,只提取到一些毫无意义的对话就开始胡思乱想。
但是
他明明可以质问自己的,但却依然固执地认为是他的错,可以放下一切尊严卑微地乞求自己原谅他。
这是什么人间大傻子。
让人觉得好笑又心疼。
得,安慰安慰呗,不然还能怎么办。
白宿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捧着他的脸颊认真道“你听着,谈情说爱,我只认准萧氏出品,至于其他人,有公事就谈,没公事闭麦。”
萧恪抬眼,视线从他的脸上转移到他脖子上的吻痕。
“那这个呢。”
白宿摸了摸脖子,这才想起来。
“这个,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