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随叫随到就行了。”
宋堰桥倒也刺头,回嘴,“随叫随到做不到。”
“哦,”傅雨旸含在嘴里的冰,嚼得嘎嘣脆,“那么,你和你妈再商量一下。”
宋堰桥看一眼边上的周和音,多少有点失颜面感,这是属于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怎么也磨灭不到的心气与固执,“你不必拿我妈来压我。”
傅雨旸摇匀手里的冰美式,呷一口,打哑谜般的口吻,“我说的是商量。”
“这里里里外外一屋子的人都认定我妈奉承你,所以你才抬举我们了”
傅雨旸听后只轻飘飘地笑了笑,“呵。就当我要抬举你,那么,你要吗”
“因为我帮着跑腿接你女朋友了”
“我和你谈的是生计。不要扯上旁的人,我不扯上你母亲,你最好也不要扯上我的人。”傅雨旸几乎无缝连接般地一句训斥。
宋堰桥当真熄声了。
傅雨旸还是那句话,“你考虑看看。有些话我不必当着你母亲的面说,但事实也是,你没有那半个傅姓,我自然不稀罕替你周旋。也别问我为什么,我也不要你还报什么,立得住,你自去挣你的一片天地,立不住,也注定你不是这块料。”
“归根结底,你唯一不能辜负的,只有你自己。”
宋堰桥没说是也没说不是的走了。
良久,傅雨旸回神貌,转头告诉周和音,“这一幕有点熟。那一晚,我也是和我家老头这么辩的。他说我不姓傅,什么都不是。”
周和音提醒他,“你远远不到一个父亲。”
“其实你明明可以告诉他,你只是在他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你怕一个相似的自己走歪了。”
傅雨旸手里端着那杯可有可无的咖啡,指正她,“不准瞎说。”
“明明就是。”周和音不解,“是不是天底下的男人都不稀罕陈情自己。”无论什么角色。
傅雨旸面上冷漠,“也许吧。有人的教子观念,是满招损,谦受益。”
周和音不大同意,“我就要告诉他,很爱很爱你。”
“谁”
“我的孩子。”
傅雨旸诚然的蔑笑,伸手扽住她的长马尾,“你自己还是个孩子。”
有人足够赤忱,“那也不影响我的观念啊。”
“袋子里是什么”闲话到此,傅雨旸才有工夫问她带过来的马甲袋里是什么。
是她自己烫的干丝。
自家厨房里,当着春芳女士的面折腾出来的。
邵春芳在剪螺蛳,什么都没问,只诋毁女儿的手艺,肯定不好吃。
傅雨旸尝一筷子,随即皱眉头,说他去过扬州多少遭,“真心话,这是我吃过最难吃的烫干丝。”
周和音即刻抢了他手里的筷子,有人连人带筷子抢过来,“别猴急,等我把话说完。”
她不稀罕听了,骂他,“臭狗屎。”
“但这一口能记一辈子。”臭狗屎说他的下半截话。
“因为太难吃了”
“因为周和音出品,独此一家,绝不分外出售。”傅雨旸说,这就是奢侈品限量的意义。
“哦,那不一定哦,我保不准会做给别的男人吃哦。”
“别招我。这里很不合适。”傅雨旸幽幽提醒她“谨言慎行”。
周和音听他这样说,羞比愤多一层,才要打他,房门口二发来人请。请傅雨旸去坐席,解秽酒正式开口,陆续的宾客也一一到位。
中午这一顿,悉数几十桌全摆在前头乡政府搬迁的礼堂里,乡下摆席一向如此。
但最主桌在主家后院里,单独的一桌,八个人,清净一处。
有商有政的联络局上,傅雨旸再昏头,也不能把他的人带到席面上。
周和音来前,他就叫书云安排好了。
楼下还有几桌,在家里坐,他只叫她跟着书云一道坐,“好好吃饭,干丝带回去,我晚上再吃。”
“难吃还吃”
“嗯,小孩不鼓励,不会进步。”
周和音刚才来的时候,是和堰桥一道过来的。这样来来往往的做事行当里,平头小辈带个年龄相仿的朋友来,谁会顾得上。无非是添双筷子的事。
直到房间里头,大家一一正经坐下来,书云才特为解释道,这是雨旸的女朋友,有事来晚了,我们堰桥替他舅舅去接的。
平地一声雷。
带累着主家未亡人,那七十多岁的老太太都亲自过来打招呼,大房婆媳两个,一口一个他二婶婶,二奶奶,都是降着辈分喊得。弄得周和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书云连忙打圆场,说她年纪小,不懂这些。又没正经定亲,不好按辈分这样喊的呀,尤其是白事当头,弄不好人家父母要怪我们雨旸不懂轻重的,“就不要为难我们小音了。”
和周和音一道坐的宋堰桥不顾老妈的耳提面命,冷嘲热讽地提醒周和音,“你要是过年来,得包你太奶奶的压岁红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