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离开皇宫。刘家和刘绾绾真是既可怜又可恨,既然不知进退,不敬帝王之威,不识帝王之仁,最终只能成为皇上手中玩弄的棋子。
张丹娘意有所指地说“真是天威难测,官人在官场上可要谨言慎行,老爷和大哥也要小心一点。”
韩泠泠抬头看了玉敏和张丹娘一眼,这时三个聪明剔透的女子都心照不宣了。
静思宫,其实相当于紫微城中的冷宫。虽然也被称之为“宫”,但是地处偏僻,房屋常年失修,除了外观看起来仍然比较大之外,根本就不适合刘绾绾这样的千金小姐居住。
可怜的刘绾绾被扔进了静思宫,只拨了两个小太监和一个宫女给她,刘绾绾突然回宫,什么都没有带,也不能买通他们、支使他们。
腊月寒冷,也无人送炭来,她被冻得发抖,自不嫌那被褥脏就将之裹在身上。
每日饭菜的份例跟太监宫女一样,可是自小锦衣玉食,就算被废之后,皇帝还送了皇后用度的份例的刘绾绾哪里吃得下
但是到了第三天,饿得发昏了,她居然狼吞虎咽将饭菜吃完,拾回了一些力气。这时候刘绾绾才清醒起来,便欲出静思宫去求太后和皇帝。
但是太监守着宫门口,她根本就出不去,送了镯子给太监都没有用。
这日正值腊月二十八,赵玮和书颖表面功夫还得做一做,上午去延福宫探望张太后。
张太后才提起刘绾绾回宫的事,道“昨日我差了人召她来见,听说没有皇上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见她。”
赵玮神态淡漠“母后召见她干什么”
张太后劝道“皇上已经放她出宫,怎么又将她打入冷宫如此朝令夕改,让天下人怎么看你任性地贬谪先帝时的重臣,又让天下士大夫怎么看你”
赵玮目中闪过一道寒光,张太后的话正戳中他的逆鳞,赵玮可不想成为一味讨好士大夫的皇帝。
武将坐大危害极大,但文官对外跪地求饶卖国,对内弄权把控朝堂,动不动就用言语拿捏皇帝,也不是他喜欢的。
皇帝面色不改“母后还是准备宫里过年的事吧,外朝的事,朕自有考量。”
张太后看向书颖“你已经当了皇后,何不大度一点呢”
书颖耐着性子道“母后,手底下的人若是不肯尽忠君事,长此下去,耽误皇上大事。”
张太后冷笑道“你说得冠冕堂皇的,可自废后立了你,我们整个皇家的名声都被你拖累了。”
书颖知道除非皇帝要动她和叶家,张太后没有能力对付她,所以也不和她争辩,只淡淡笑了笑。
赵玮道“母后要是没有别的事,朕和皇后就先告退了。”
张太后不满道“都到这时节了,皇帝已经没有政务在身,多陪母后一会儿都不耐烦”
赵玮意兴阑珊的样子“那么母后就别谈这些。”
张映彩劝道“皇上,母后也是为了你好。”
赵玮看了书颖一眼“皇后先回宫去,朕陪母后说说话。”
书颖也不深究,起身披上披风就出了暖阁,张太后不甘心地撇撇嘴“现在我们母子才好说一说贴心话,原不要外人在场的好。”
赵玮摇头,目光示意安公公带近身侍奉的人都出去了,然后才说“母后,朕让皇后先回去,并无其它意思,就是不想让你和张家再丢脸了。”
张太后心中又是一堵,道“皇上要不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哀家会有这么个不孝媳妇吗”
赵玮劝道“母后有这闲心,还不如培养张家子弟读书习武。皇后兄长高中文进士,自己高中武状元,要是张家也能出一个文进士、武进士,朕就可以提拔张家子弟。”
张太后和张映彩难免难堪,就是因为至今为止,张家近几支都还没有出一个得用的人。三年前一个远房的中了同进士,皇帝恩点授官,但是根基终究太浅。
张太后道“皇帝谈起此事,哀家就要说一句了。皇后父亲也不是科考出身,居然被皇上提拔入了政事堂,天下士子何人心服皇上还是不要凭喜好用人,也不要忘了这大周江山终究是姓赵的。”
赵玮蹙起俊眉“母后。皇后还未进宫时,他就已居户部尚书之位。他是先帝亲自提拔的户部左侍郎,一路升官上来靠的是务实才干。就算是苏沅那样的刚正之人,也对此没有异议。”
赵玮心底很清楚,再从下头选人上来,未必干得比叶世钊好,而且比叶世钊更贪,上下其手,每年能收归朝堂的钱粮还未必有这么足。
叶世钊的优点就是他虽然贪权位以自立、处世圆滑,却有底线。因为他家中儿女个个出息,能靠儿女的才能赚钱,他从不贪拿各路转运使运来的钱粮,国库的账目督造登记得很清楚。
所以赵玮虽然对外戚有三分防范之心,却从来没有想过换叶世钊。换了叶世钊,要养一只国之硕鼠和更多的蛀虫。
张太后道“他是国丈,苏相公不愿罪皇后和叶家,所以才不说。”
赵玮反问“苏相聪明不说,那母后和张家为什么要当傻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