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人,连太子都给您三分薄面,日后不必动辄下跪。”
这番话可谓给足了李姑姑面子,她眼中都带了笑,语气也轻快了些,“谢太子妃体恤。”
待从偏殿退出时,许姣才拿余光瞄了陆莹一眼。她一袭海棠色衣裙,不施粉黛,身姿纤细,眉目如画,一举一动都说不出的优雅,不论是相貌、还是规矩,皆是一流。
许姣心中不由一沉,略垂了眸。
等陆莹回到寝室时,细碎的雪花已变成鹅毛大雪,整个东宫都被雪花缠绕着,她又去了窗前,托腮望着院中的飞雪,莎草欲要关窗,被陆莹制止了,“通通风吧,室内有地龙,不冷。”
莎草无奈道“关一点吧,省得风大沾上凉气。”
陆莹颔首,笑道“成吧,听你的。”
莎草将窗牖半关后,并未离去,而是低声道“也不知李姑姑听了宋公公的话,会不会生出旁的心思。”
太子的话即可解读成怕陆莹劳累,也可解读成,不放心由她掌管东宫,但看李姑姑怎么理解,莎草都有些摸不清太子对太子妃是什么心思,若是说意,洞房花烛夜他却歇在了暖榻上。
她们小姐明明生得那般美,太子就不心动吗
莎草颇有些忧心忡忡的。
陆莹没放在心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随她怎么想。”
不知不觉就到了午时,宫女冒着雪从御膳房提来了食盒,她们将饭菜一一摆在了案桌上,陆莹这才问了一句,“殿下回来了吗”
宫女道“回来了,殿下此刻在崇仁殿。”
陆莹已简单了解过,崇仁殿是太子的寝宫,他平素都是歇在崇仁殿,东宫属臣与他议事时,也是在崇仁殿。
“殿下可用了午膳”
宫女道“殿下的午膳,已送去了崇仁殿,估计已在用。”
陆莹闻言,不由有些失落,待宫女离开后,她才拿起银箸,简单吃了一些,见她情绪低落,木槿不由在心中嘟囔了一句,只觉得太子不够体贴,新婚第一日,夫妻间哪有分开用膳的。
陆莹并未失落太久,外面下着雪,怕路滑,她也没去崇仁殿寻他,只让莎草往崇仁殿跑了一趟,让她将皇上赏的房契交给了太子。
沈翌并没要,让莎草又拿了回来,莎草笑道“太子说皇上给您的,您收着就是,日后可随意处置。”
陆莹出嫁时,已有不少嫁妆,加上这些,一下变得富有起来,想到宫里需要打点的地方很多,陆莹便让莎草收了起来。
晚上,她等了半晌,都没见太子过来,寻常这个点,她早歇下了,木槿于心不忍,问道“小姐,要不奴婢去崇仁殿瞧瞧”
陆莹摇头,“不必,他许是政务繁忙,不来也正常。”
话虽如此,陆莹却有些失落,昨晚是他们大婚的日子,他都没有与她同塌而眠的意思,今日许是不过来了吧
陆莹快等到子时,见他还没来,才道“安置吧。”
夜色已深,窗外凉风习习,虫鸣呜咽,陆莹让丫鬟留了盏灯,怕他万一过来,太子却始终没来。
这一晚,陆莹又梦到了小时候的事。
漫天大雪落在两人身上,太子拉着她躲躲藏藏,期间又一个黑衣人追了上来,太子一箭射在了他胸口。
躲到后山时,雪更大了,陆莹又冷又累,被一块石头绊倒时,她整个人趴在了雪地里,再也忍不住,泪珠儿扑簌簌掉了下来,被太子扯起来时,她扭到了脚,每走一步都钻心似的疼,她以为她死定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再不肯动弹,只一味掉眼泪,他却默默背起了她。
她恍若受惊的小兽,紧紧搂住了他的脖颈。
“撒手。”他语气略显冷厉。
她怕他丢下她,根本不肯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些,边抱边掉眼泪,委屈地喊着哥哥,泪珠儿一颗颗全砸在了他脖颈中,半晌又听到了他的轻斥,“再哭将你丢下。”
话虽如此,他却不曾丢下她,漫天大雪中带她逃出了生天。大雪带给陆莹的是惊慌和恐惧,更多的却是安心。
那些被她逐渐遗忘的画面,竟通过梦境又回忆了起来,陆莹醒来时,怔了怔,才意识到,又梦到了他。
她时常梦到他,许是小时候,他给她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每次做了噩梦后,他总会出现在梦中拯救她,年龄大些时,那些简单的崇拜才逐渐变了味道。
她望了一眼暖榻,太子并未过来,陆莹心中又有些闷闷的,外面依然在下雪,大雪积了厚厚一层,整个东宫都变成了白色。
今日本来需要祭先祖、认宗亲,因着大雪实在太大,这一环节便推迟了一下,太子只派人给她说了一声,让她自由安排。
陆莹也没什么事,便和嬷嬷整理了一下她的嫁妆,那边太子却被皇上喊了过去,皇上是听说他夜晚没去陆莹那儿,才特意将他喊了过去。
下个月,陆莹就要被诊断出有孕,他若只在她房中宿一晚,怎么都说不过去,皇上甚至给他下了命令,“大婚前一个月,必须宿在她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