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凝儿不解道“云华哥哥认识这个叫侯真的人”云华摇摇头“我不认识他,可他应该认识我。”苏梦棠说道“云华哥哥把我们搞糊涂了,快别卖关子了。”张云华无奈地笑了一声,说道“那慈幼局,是张家人替朝廷承办的。齐恩铭若是克扣了银两,想必也是张家人告到大理寺的。这个侯真,可能认出了我的身份,因此来替齐恩铭报仇,坏了我们的事。” 苏梦棠吃了一惊,刚想发问,童凝儿已抢先问道“张家人就是说慈幼局是云华哥哥家经营的”云华忙说道“这是朝廷设的机构,张家只是代为管办而已。”童凝儿歪头想了一下,问道“可我听说,慈幼局自前三朝起,都是由皇亲国戚管办,代表天子颜面,收养诸州百姓不能扶养婴儿的,云华哥哥家里,不是开药铺的么如何能得到慈幼局的承办权。” 云华看到所有人都一脸困惑地看着自己,只得将家世托出“张家在临安是有几处药铺,家中每年的进项,有一部分也靠着药铺的盈利,但更重要的事务,则为朝廷管办慈幼局。朝廷每年拨下的银两有限,有时候赶上灾年,弃婴和孤儿太多,还需要拿几处庄子上佃户缴纳的粮食和租税添补。若有人恶意克扣朝廷的银两,我父亲和两位叔父,定是不肯依的。” 童凝儿惊叹道“我竟今日才知道,云华哥哥家也是效力于朝廷的,可有一件事云华哥哥还没说,这承办的资格,是如何而来”云华轻轻言道“我的姑母,是后宫的张贵妃。”苏梦棠和童凝儿顿时面面相觑人人都说张贵妃美冠六宫,因此受宋理宗专宠多年,近些年宫里还传出过,理宗要废谢皇后、立张贵妃为后的传闻,没有想到她竟是云华的姑母 苏梦棠有些陌生看着眼前的云华他们结拜十年了,他从不提及自己的身世,从前便只说家中是经营药材生意的,若不是侯真的事情,这个秘密不知道还要隐瞒到什么时候,但她知道,张云华不说,便自有不说的道理。童凝儿似笑非笑道“当日赵竑哥哥隐瞒自己的太子身份,今日云华哥哥隐瞒自己的贵戚身份,你们究竟防备些什么,对自己人都要这般守口如瓶” 苏梦棠看到童凝儿似乎有些生气,便想要说几句圆场的话,云华却冲她轻轻摇摇头。童凝儿看云华与苏梦棠都没有说话,突然如同恍然大悟一样站起来说道“难道你们大家全都有别的身份,只有我一人是毫无秘密的”苏梦棠说道“凝儿你快坐下,凡事就事论事,可不能多心,你云华哥哥你是知道的,他那样清高的人,平时和咱们在一起谈天,你何曾听他提过和名声地位沾边之事” 凝儿听到苏梦棠为云华辩解,越发觉得他们是一伙的,对苏梦棠说道“我可不知道清高和隐瞒有何关系,梦棠姐姐不用刻意为他辩解。我费心费力,一路上小心翼翼把珊瑚带来,偏偏因为云华哥哥家里得罪了齐恩铭,就凭空冒出来一个忠奴侯真,将珊瑚放走了,倘若他们去了史弥远那里告密,连我父亲都要跟着受牵连”童凝儿越说越气,杏核般的眼睛里面竟噙满了泪水。 苏梦棠看到童凝儿哭了,自己也跟着想哭,她不敢为云华辩解了,只上前将凝儿拥住说道“凝儿不怕,现在天黑路险,他们跑不远的,我已派人去搜山,一定会找到他们。”童凝儿被人一抱,眼泪顿时流出来,她哭着说道“我又是在图什么的,毫无保留出人出力,你们还都瞒着我。”苏梦棠哄她道“是你云华哥哥错了,我让他和你道歉。” 凝儿听罢向后挣脱了苏梦棠的怀抱,质问道“为何需要你来让他道歉,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也分出亲疏远近了么我。。”她一跺脚哭道“我早就该知道,我就是个外人”苏梦棠一边擦着自己的眼泪一边说道“好凝儿,你越说越离谱了,这里谁又把你当成外人”童凝儿看苏梦棠也哭了,心里有些后悔自己不管不顾说的一番话,伤了苏梦棠的心,但又拉不下面子收回刚才的话,只负气道“我一点也不离谱,你们瞒我的事情还多着呢。” 云华原本不想多辩解什么,毕竟他确实隐瞒了身世,况且现在这个情形下,也不该只把时间耗费在徒劳无益的口舌之辩上。可见到凝儿一气之下把苏梦棠也捎带上了,他便担心如果任由这句话不清不楚地搁置下,以后就真的说不清楚了。想到这里,张云华站起说道你倒是说说,我们还瞒你什么了 童凝儿原本准备偃旗息鼓,听到云华这样说,她心里的火腾的一下又起来了,冷笑一声对云华说道“云华哥哥问得好,我还想问你们呢,刚刚兵法堂出事,为何梦棠只告知你一人、和你同入同出,我竟一点不知,若不是搜山庄的人把我吵醒,你们打算明天早上才告诉我么”云华忽然觉得,今晚的事情解释起来颇费口舌,这一番经过说下来,凝儿在气头上也未必肯信。他正不知从何说起,凝儿直视着他,露出一丝苦涩的笑“被我问住了吧,云华哥哥,你们就是没把我当成自己人,那大家又何必做出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说罢她擦擦眼泪,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苏梦棠忙追上去拉住童凝儿,紫若紫纹也着急地将童凝儿围住,一起劝她消气。云华心里有些担心凝儿,在她身后问道“你要去哪里”凝儿没有回头,只说道“我去哪里,不用你管。”苏梦棠道“好凝儿,天这么黑,你好歹等到天亮,咱们从长计议。”凝儿看向苏梦棠,说道“不必了梦棠姐姐,珊瑚是我带来的,我一定会想办法把她找到,不让她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