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发挥的空间都不留给记者
“听说你携新作归来,我在这里预祝你马到成功。”
黑发蓝眸的年轻女子怀抱烂漫的玫瑰笑了起来,使得她本就清丽的面容愈发有种近乎多情的温柔
“借你吉言。”
这便是谢北辰在这个世界尚且活着的时候,与施莺莺的最后一次见面。
两人略一寒暄,谢北辰就很识相地离开了,就好像他不远千里地从内陆飞到这座海滨城市,就是为了给施莺莺送一束花,除此之外别无他求似的。
等到施莺莺终于走完红毯,等了足足一天的记者们心满意足地收获了满意的照片后,第二个拦住她的人出现了。
左蓉只穿了最简单的西装和a字裙,鼻梁上依然架着那副特有知识分子范儿的金丝眼镜,将她高傲锐气的神色掩盖了个七八分。要是不细究这身行头的牌子和价钱,那么这位头发半花白的中年女子,就看起来和学校里最常见也最普通的教师没有半点区别。
为了表示对施莺莺的重视和友好,这位圈内的老前辈竟然亲自从颁奖典礼现场迎了出来,一见到施莺莺,那双戴着长手套的手便拉住了施莺莺的,对施莺莺今晚的装扮赞不绝口
“莺莺今晚看起来可真漂亮。我虽说以前总觉得,小女孩儿们就该趁着年轻,多穿穿粉色红色之类的亮色,要不等到了我这个年纪再穿就来不及了。可今天看见你穿这一套,竟也觉得格外亮眼。”
“哎呀呀,大家都说人靠衣装,可我看啊,你根本就不用靠这些多余的装饰,也能好看得紧。天生丽质难自弃应该就是这个道理吧”
她亲亲热热地挽住施莺莺的手臂,一边把她往颁奖典礼现场引,一边状似不经意地打听道
“对了,怎么之前一直都没听说你跟谢北辰交情这么好先不说你都三年没在圈里露过脸了,再好的交情也该被时间磨薄了;我听说他这段日子来,手头上还有个十分棘手的案件要处理,可他一听说你要来颁奖典礼,还是巴巴儿地跑了过来。”
明明左蓉的问话听起来半点异样都没有,与闲话家常并无不同,但施莺莺愣是靠着在无数轮回世界里锻炼出来的,对危险极其敏锐的感知力,嗅到了这句话中的杀机。
于是她不动声色地把太极给原路打了回去
“真的吗我不信。”
旁观一切的系统等等,刚刚是不是有人抄了我的名言
“你这孩子,未免也太小心了。”左蓉慈祥地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只怕她的女儿左琳生前都没能被她这么笑容以待过,在一片愈发响亮的快门声中温柔道
“你要是中意他,我这把老骨头没准还能帮你们牵个线搭个桥;就算你不中意他,那他也是个不错的合作对象,我们又不会抢你的资源。你很是应该早早跟我们说说这件事,我们可以帮你拿主意呀。”
施莺莺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多么奇怪啊,她心想。“孩子”这个称呼,真是不同的人说来有不同的感受。
当谢成芳这么叫她的时候,她的内心半点反感的情绪也无,甚至有一点微妙的酸涩与怅惘她将这完全归于原主对谢成芳的尊敬与感激;可左蓉这么装腔作势地叫她,不管那张看似慈眉善目的脸上有多少虚假的温情脉脉,她都只会感到由衷的反胃与惊悚。
左蓉还在跟普通人家的母亲那样似的,状似关心地对施莺莺喋喋不休“他是谢成芳的独生子,你要是能跟他搞好关系,还不是什么剧本什么男主都随便你选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抱歉,前辈,我有点事要处理,先走一步。”施莺莺轻轻巧巧便把自己的胳膊从左蓉的钳制中挣脱了出来,半点没费力,倒弄得左蓉怀疑是自己疏忽没能拉住人
“前辈如果还有什么话要说的话,就转告我的两位助理吧。他们向来办事稳重,我很放心。”
左蓉没能拖住施莺莺,只能两眼冒火地看着她一路远去,浑不觉施莺莺的手在她的袖口犹豫地触碰过一瞬,险些就要把施莺莺出品必属精品的窃听专用设备的小金属片,黏在她身上了。
就这样,施莺莺终于在万众瞩目和叹服下,孤身一人施施然走入光华流转的大厅。满场争奇斗艳的各色衣裙中,只有她这一身极为简单的高领束腰长裙,以纯黑之色成为唯一的焦点,与她怀中怒放的红玫瑰互相映衬,尽显明艳矜贵,华美从容。
她今日在红毯上被连续两次拦下,却并非是因为受任何人的刁难,而是新兴的势力与旧的秩序,似乎都在向她低头的莫大吉兆与示好
商场奇才,恩师之子,年少成名的万众偶像谢北辰为她送来鲜花;与她本该有芥蒂的前辈对她低头,展现善意。
但日后,每当有人回想起今日,便会在心中感叹,真是何等巧合,造化弄人,说一声天意也不为过
原来这两人未来对施莺莺的影响,甚至他们的交锋,在今日的这短暂相会中,便已能预见到了。
两人一同进门后便立刻分道而行,正往会场另一边走的左蓉浑然不知道自己刚刚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