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花神节考核。
表面上虽由安阳公主操办,但实则大部分人看到那大名鼎鼎的褚公公的身影时常出现时,心中也有了成算。
连之前隐约有想翻出舞弊之事的人,还没来得及张扬,便连夜被关进了牢狱。
安阳公主心善,往往不会动用过重的刑罚。
可褚卫不同。
他是陛下已用过的刀刃,连双手都已习惯了刑具的形状。
高温与鲜血,腐烂与铁锈,混杂着的味道萦绕在那牢狱之中。
尊贵无比的少女悠然的于他怀中熟睡。
而褚卫带着浅笑,手中毫不犹豫地落下了他黑到仿佛透着血色的笔迹。
安阳公主大部分都延续了旧制,唯独褚卫在操作的流程中做了些额外的事。
他脾气不好,当面对的不是安阳公主的时候,即便是笑着,也是皮笑肉不笑的阴森模样。
“若是有不满考核结果的,尽可现下就提出来,将你们的,与这榜前的试卷都展出来评判一番,可莫说咱家不给面子。”
本是有些议论纷纷的人声立即安静了下来。
连原本颇为不平的舞源郡主都一下子止住了话头。
今年的考官虽没表面公布,但安阳公主也没怎么掩饰,都是大名鼎鼎的书香大家。
本就不该有什么争议的事情,在褚卫那天然的压迫之下,于花神节前一天落下了帷幕。
要知道,贵女们家中的兄弟,大多也是读书人。
本朝是繁华和平之世,在场的考生之中家中父兄上过战场的少。
所以在面对只是随意地掩饰了一下自己身上血戾气的褚卫时,才显得格外拘谨。
事实上,大部分人的感觉没错。
褚卫那简单快速的洗漱,自然洗不净他身上沾染的鱼龙混杂的味道。
他大抵是想着,反正距离这些贵女们还有些距离,他又不会动手,也不至于吓到。
褚公公属实是低估了自己。
出了考场回皇宫。
若不是他练过武,这体力哪里撑得住。
要知道即便是每天走几步,只是早起上个朝,午后议事,再看半天折子,晚上经历一番造人运动的皇帝,都觉得自己累得不行。
褚卫每天高强度走动,甚至要在预判到中途会发生的各种意外,还要处理各项事务。
实际上比皇帝要累得多。
或许是白日太累,安阳公主这几天到了时辰没多久就入了睡。
自然也没有褚公公操作的余地。
以至于他有些欣慰,但更多的是骤然席卷而来的,莫名的空虚。
他的心明明还保持着对于安阳的尊重与珍视,陡然蔓延的却是异样的占有欲。
对。
当初在他疯狂翻涌着几乎要吞噬一切理智的自卑之下,原本被压抑得很好的疯狂,终于在安阳公主这仿佛无度的宽容之中
再次沸腾。
花神节当日。
是夜。
灯火辉煌,觥筹交错。
身着一席华服坐于高位的安阳公主身边站着与她细话的褚卫。
没说两句,褚公公就蹙着眉快步离开了。
明明看起来脸嫩又偏瘦削,在场除了贵女外的诰命夫人们大多并不认为他身上凝聚的是矜贵的威压感。
而是宛如酷吏般的冷腥气,似乎上挑的狭长眼尾凝聚着久久不散的戾气。
比起安阳公主身上明显的贵气,这位出了名的奸宦如刽子手的气息让她们倍感冒犯与不吉利。
仿佛他手上沾染过的,或多或少是她们在座人的远族。
而端坐于高位的安阳眉眼带笑。
她一边与奉承的夫人们谈笑风生,一边思索着今日正是那女主角落水的日子。
而她在湖边布下了天罗地网,别说是人,连只青蛙都跳不进去。
花神节考核的结果实则在昨夜已经摆在了安阳的桌面上。
今日的众女献神舞不过是个走个流程。
“今年的花印是谁的”
坐在安阳侧边一些的华阳不羁地凑到她身边,用手肘怼了怼她。
“一会儿就揭晓了,你怎么比她们还等不及”
安阳好笑。
“哎呀,看她们在下面硬板着脸和身子,坐立不安的,搞的本宫都被她们影响了。”
华阳公主笑着说道,“往年本宫都是第一个知道结果的,今年可给你给瞒着了。”
“不一样。”
安阳轻声,解释道。
“虽讲究的还是成王败寇,头名之下无胜者,但今年考核的时候,考官们予本宫提了不少有才学的名字。”
她认真地说,脸上的正经几乎让华阳公主都被传染了几分。
“待来日再考校策论等题,就可安排是除翰林还是入六部。”
华阳公主看着安阳这副样子,有些迷之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