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吏出谋划策,那时候他救了三百官,怎么这次却杀了三百官两江官吏到底干了什么才逼得五郎刀斩三百官”陈师道满心不解,喃喃说道“五郎他是他分明是菩萨心肠啊。”
康王嗫嚅嘴唇,不知为何突然鼻酸,大约是一向宽和睿智还刁钻的老师此时失却了平时运筹帷幄的从容,真正像个饱经风霜的七旬老人那般苍老无助。
“想办法,赶紧想办法。”
陈师道到底不是寻常老人,情绪很快把控住,进入平时状态。
“刀斩三百官最根本最核心的问题便是僭越,是未奏表陛下、未经朱批的越权,朝中必然有惊怒于五郎雷霆手段者、有和两江利益纠葛者,也有和被斩杀的三百官关系匪浅之人,便是山黔、胡和宜之流,能坐到二品大员的位子,不说门生故吏遍天下,但是一人一脚绊子也能坑死五郎。他们一定会联起手来,参五郎目无法纪、越俎代庖,挑衅皇权国法。”
帝王绝不能容忍权威被挑衅,如果元狩帝存有私心,偏袒赵白鱼,则会被诟病有损天威国法,如不及时止损,日后难免有人效仿先斩后奏以达到铲除异己的目的。
“去请高同知、杜度支算了,还是老夫亲自登门拜访才够诚心。”
康王“我陪您一块去。”
陈师道没反对,只同他说道“能逼得五郎下杀手,定是两江官场暗不见天日,着重此处调查,一定要将五郎刀斩三百官的行为往应权通变、弘思远益的方向引导。我也怕五郎执拗到底,怕是查到不能查的还有,还有可做文章,必须争取到手的”
他看向屋外天空,语气凝重“民心。”
送走陈师道和康王二人,高同知和高夫人两两对望。
高夫人惋惜“菩萨低眉,也有金刚怒目,两江官场怕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泥淖。”她转头问“你意下如何”
高同知敛眉垂眸,久久不语。
“再看。再说。”
高夫人摇了摇头,前所未有的困局,年纪轻轻怎么就走了死路
户部副使大半夜翻墙敲杜工先的房门,没一会儿,杜工先本人连衣服鞋子和外套都被他夫人扔出来。
杜工先冷冷看着户部副使,后者负手望月。
户部副使讪讪“这么多年,还是老样子”
满朝文武没人知道三司心眼最多人也最贱的度支使二十年如一日的惧内。
杜工先脸色郁郁,懒得和他生气“为赵白鱼而来”
户部副使一进入正题就急切起来“当初你有份撺掇赵白鱼去两江,如今出了事,你总不能置身事外吧。”
杜工先“奇了怪了,我是有撺掇,可陛下也没听啊。”
户部副使“那我不管,根本原因就是先有你的撺掇,陛下才会注意到赵白鱼,才令他去两江,才会发生现在这样的事。”半大老头跟市井流氓似地耍无赖“我告诉你杜工先,这么个年轻有为刚正不阿还心善的知己遭此大劫,你难辞其咎。”
杜工先“你胡搅蛮缠那是你知己不是,人家赵白鱼当你知己了吗”
户部副使“你就说你管不管吧”
杜工先“总得人到了,我了解情况后才知道从哪入手、怎么管的吧你以为三百官脑袋被砍了跟砍萝卜似的好解决”
有他这话,户部副使就安心了,他转头就走。
杜工先懵了,“你去哪”
户部副使“拉拢下一家。”
杜工先“”有病。“呸”
东宫。
五脏六腑都还处于震惊中的五皇子失神地喃喃“娘老子的,赵白鱼是个人吗他怎么敢啊他脑子真的没坏吗刀斩三百官这是以一己之力兴起腥风血雨的大狱,他怎么想的”
纵然知道赵白鱼邪门,当知道两江大案,五皇子还是深受震撼,深表不解,他是真的完全无法共鸣赵白鱼,理解不了他的选择。
“如果证据搜罗到位,父皇不会心慈手软,何必将自己置于死地赵白鱼不是这么蠢的人,心也没那么狠才对。”
别看五皇子经常在赵白鱼那儿吃瘪,内心评价还是很高的。
太子面色凝重“赵白鱼不是个蠢人,心狠的人不一定是他。”
五皇子“什么意思”
“他就是个背锅的”太子语气阴沉“你没发现老六失踪一个多月了吗”
五皇子后知后觉“老六是钦差不对,他总不能架着赵白鱼的脖子逼他斩三百官那赵白鱼为什么心甘情愿替老六清理江南官场不是,他一再拒绝我们的招引,摆出副孤臣的姿态,结果去了趟两江就进老六一党”
他气急败坏“赵白鱼不识好歹”
心里很气,难得这么欣赏他,再三招揽,可以媲美三顾茅庐了。
要是真当个孤臣还好,结果转头大张旗鼓进敌对门党,搁谁心里谁能平衡
太子“虽然不识好歹,但步子迈太大了。刀斩三百官,他怎么敢他是目无法纪,藐视朝廷,心如虺蜴,性如豺狼赵白鱼是为民请命,怒杀恶官,还是挡在老六前面帮他铲除异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