售交引,但限制数量,看个情况先,如何”
一番话说得中肯,两边都帮到了,意见相左的两帮人马便都消停。
高同知优哉游哉地转移话题“说来赵小友年初时方行过弱冠礼,诸位都有谁去了”
大部分人碍于情面去了赵四郎的弱冠礼,不过欣赏赵白鱼的人私下精心挑选弱冠礼送去临安郡王府,其心意不比赵钰铮差。
范文明叹气“我是去了,就在人群里。”他直摇头“赵小友的字怎么能任由小郡王取呢怎么也该是陈老。”
陈师道连连点头,悔不当初。
高同知笑呵呵安慰“赵小友还没有别号吧别号也可以友人、长辈来取,倒不比字差哪里。”
陈师道表情僵硬。
高同知略诧异“有别号了”
陈师道面无表情“可记得暮归先生”
提出夜市开放良策的暮归先生也是赵小友
这倒是稀奇。
一行人渐行渐远,越过刻意放慢脚步的赵伯雍,而赵伯雍不知不觉停下脚步,眼中浮现出无法掩藏的震惊。
赵白鱼怎会是他
他怎么会是暮归先生他还是献出便籴良策之人
当朝宰执、万人之上,自信到有些自负的赵伯雍头一次感到些许茫然无措,他最欣赏的隐士和他唯二憎恶的赵白鱼是同一人
赵白鱼当真不肖其母,当真是言行如一的君子
赣商会馆门口,一辆外表普通的马车停在外面,里头下来一名头戴幂篱的女子和一名戴着斗笠、些许驼背的老男人,一前一后进入会馆。
底下的人探听出二人身边,立即飞奔进会馆通知“陈爷,公主府的人来了。”
屋里一众商人惊得起身,陈罗乌说“快将人请进来。”
二人很快出现在屋门口,底下人赶紧搬出两张凳子让他们坐,但两人没坐、也没喝茶。
“不必忙活。”女子撩开幂篱,赫然是昌平公主身边的女官,她面无表情,眼底藏着倨傲“我是替昌平公主带话,不是和你们叙旧聊天陈会长,想来您也不喜欢浪费时间在无谓的客套上,咱们单刀直入”
她环顾在场众人,“诸位今日齐聚于此,和我等同一个目的,便是要给那扰乱两江官场、断了我等财路的赵白鱼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要他往后在这两江,缩着脑袋做人”
“没错不仅要那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赵白鱼从此以后规规矩矩,还要他向赣商、向殿下下跪道歉”
“我支持自从他赵白鱼来了两江,我们就没一天安生日子,日夜心急如焚,再不给他个教训,我就得去跳赣江了”
喧哗吵闹,群情激愤,瞧得出他们恨赵白鱼恨得牙痒痒。
女官冷静地看着满脸愤慨的赣商,直到陈罗乌呵斥“都给我肃静吵吵嚷嚷像什么样”随后冲女官拱手“不知殿下有什么话要说”
“殿下说,既然双方有共同目标便能齐心协力,眼下的困局便好破。开春将至,每年的二三月是朝廷籴粮岁额下来的时间,由漕司使负责采买一省粮草,于三月底将籴选出来的粮草送至发运司所谓仓廪实、天下安,自古官粮籴买便是头等大事,咱们江西省每年收的官粮占大景官粮总额的两成俗言三日不见赣粮船,市上闹饥荒,漕司籴粮,就得从商人这儿买”女官提高音量,激昂地说“如果赵白鱼一粒米也买不到,如果粮商罢市,且看他会如何”
陈罗乌克制着情绪,昌平公主果然和三爷一样,都选择从籴粮此处入手。
“前朝长安尉借官府采办,恶意打压市价,低价收购商人手里的货物,致使商人血本无归,家破人亡。更有一粮商因交不出官府要求的五百斤糯米而自尽,引起众怒,全城商人联合罢市,逼得前朝隆武帝处死长安尉,修改官府采办的律法。”
赣商闻言,已是摩拳擦掌,难掩激动。
女官以袖掩唇“诸位,还待开春,好戏开锣。”
除夕至元宵的假期眨眼即逝,赵白鱼休息期间,不忘和京都通信,至二月二龙抬头时,京都那头传来的消息是良策落实,不由长舒一口气。
与此同时,朝廷交给江西漕司使今年的籴粮岁额也下来了。
去岁粮食丰收,加上分担淮南免税带来的负担,今年比去年多了七十万石,拢共是一百九十万石官粮。
窦祖茂就此事询问“大人可有补充”
赵白鱼“和往年一样,交由省内各府去采买就行。”
窦祖茂点头,领命去办差,往年是直接从府内商人手里买官粮就行,不用亲自登门,漕司衙门一开,商人主动上门。
但今年漕司衙门大开,竟门可罗雀,连个鬼影都瞧不见,连续两三日如此,窦祖茂慌了,赶紧登门拜访洪州府最大的粮商阎三万。
敲开阎三万的府门,撬不开他那张铁口,窦祖茂急如热锅蚂蚁,低声下气地问“阎爷啊,您和咱们漕司府做了十来年的买卖,从不缺斤少两,也不哄抬粮价,送来的官粮品质最好,冲着这份诚信,漕司府每年都优先购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