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知道新上任的知府是谁吗冯春山。”
“五皇子的”
“对五皇子和太子兄弟情深的关系,和冯大人的关系,您看知府顶头上司还是太子,那两位神仙人物要没意思,冯大人敢朝内库借钱吗”赵白鱼做出尤为信任高都知的模样,和他分享八卦“不瞒都知,您是待我好,自我嫁进郡王府,满京都没人给我好脸色看,只有您以礼相待,我这儿跟您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太子啊,是有意借冯大人的手整治账面亏空的问题。”
“”高都知心惊肉跳,“当真”
赵白鱼“我虽说是郡王妃,却是不受重视的男妻,也不受宰执府待见,就是一平平无奇的小人物,我敢去碰吗我不要命了,我去得罪整个官场上回科场舞弊差点牵涉其中,又有秦王在前,太子深感兔死狐悲,急于做出政绩,刚好黄河水患,国库、内库都缺钱,只要砍了”
赵白鱼不明说,就暗示“不就有钱填补这个窟窿”
有理。高都知已是信了大半,心下便更为惊骇,太子竟真敢大刀阔斧碰部费,比主办冤狱还得罪人。
须知通融经费,涉及上上下下无数个环节,譬如县到州、州到省,省再到三司,中间无数个环节都需要部费打点,太子这心思一动就是动了无数人的利益,不得群起而攻之
高都知“我可以帮忙通融,不能保证一定能过。但是小赵大人您可千万别把咱家牵扯进去”
赵白鱼“必然”
高都知“折子和借条我先收下,回去等消息。”
赵白鱼“下官先在这里谢过都知。”
送别赵白鱼,高都知一个人在家里左思右想,越想越惊心,好在他没牵涉进去,不过太子想怎么动手从哪儿动手他借出的一千几百两白银在里面起什么作用该不该借
不借吧,得罪未来储君和五皇子,不是找死
借吧,不清楚影响,但只要关系不到己身就没事。
五皇子管着户部的差事,太子这把火烧起来,得烧到他身上,但二人同党,兄弟情深,怕不是五皇子乐意配合
好个兄弟,好个未来储君,两位殿下胸有城府啊。
高都知拍板,决定就让内库借出一千几百两白银,卖未来储君一个面子,但也不能得罪朝官,不若想个法子透点风声出去卖点人情,两边都不得罪。
赵白鱼借到内库的一千六百九十两银票,兑成三大箱白花花的银子准备搬到户部衙门,碰巧遇到来上值的冯春山。
冯春山问“销完账了吗”
赵白鱼赶紧回话“被户部驳回,正要继续去户部衙门再申请。”
冯春山指着门外三个大箱子问“那是什么”
赵白鱼“是让三司销账十三万两的通融经费,您知道的大人,这是规矩。”
冯春山瞪眼“什么规矩你是行贿”
“大人”师爷赶紧喝止冯春山,提醒他得等赵白鱼自投罗网才行。
冯春山清清嗓子“不错,是通融经费不是,你哪来的经费”
赵白鱼脸色难看“大人何必多问”
冯春山当即就想斥责他对上官无礼,但被师爷一个劲儿扯袖子,勉力压下满腔官瘾,挥挥手说“赶紧去。”
赵白鱼拱手告辞便带着银两向户部衙门出发。
师爷摇头惋惜“惨了,可惜了,我从没见过有人到户部销账带一车部费过去,明晃晃告诉别人我们行贿,他赵白鱼怎么把官做起来的”
冯春山不屑道“父母荫蔽。”
师爷“可听说他御前告恩师,颇是高义。”
冯春山“愚蠢,鲁莽他要是真有大智慧,怎么不堂堂正正考科举怎么三年了还是个从六品小官两次御前见陛下都没升迁,不是废物是什么”
师爷恍然大悟“大人高见。”
冯春山“你命人到户部说一声,抓赵白鱼行贿的当口”
师爷“明白”
大景三司衙门距离都挺近,随时能串门,从私库内侍高都知那儿探听出点内幕的户部判官,匆匆找到度支、户部两司的几位大人就此事私下商议。
度支副使“胡话我不信太子敢碰部费,说句难听的话,他不一定没有一身骚。五殿下担任户部使多年,不说自己,底下人谁没收过部费谁家里搜出来不是腰缠万贯太子和五殿下真敢自断臂膀,就为了拿部费去填前程”
度支判官看向户部判官“大人,您在五皇子底下做事,就没觉察到点什么”
户部判官面有难色“我不是五皇子心腹,职位尴尬,职权不如正使、副使,也不能直接碰税账,还不如底下五案。说到底,判官就是被拉来垫背的,真有心整治部费,你们说最后被推出去背锅的人是谁是我们几个”
“度支正使和户部副使都是陛下的心腹,太子动谁也不敢动他们,盐铁司的地位比度支、户部两司重要太多,就算开刀也不会动到盐铁司头上,只有度支副使大人你和度支判官大人,还有我,头顶压着佛,脚下一群小鬼,背后没靠山,我们三个都会被推出去背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