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玉质腰带、玉佩一类饰品代替新娘头冠等饰品,秀嬷嬷和姑娘们都觉得郡王颇为细心,以为就到这里,刚想开口招呼临安郡王府的人坐下来喝点汤羹,便听小黄门继续说“还有十匹塞外汗血宝马,郡王特地入宫,从陛下那儿求来的,赠予赵小郎君。”
秀嬷嬷和姑娘们大为震惊,须知骏马是行军打仗之本,轻易不能挪出军备之用,小郡王手笔竟如此大,可见十分重视她们家的小郎君。
小黄门继续说着其他送来的礼物,都是些奇珍异宝,但是对府内众人而言,有珠玉在前,难以刺激情绪了。
“最后”小黄门清咳两声,似也觉得臊得慌,不太好意思地说“一尊观音菩萨紫檀木雕,郡王亲自雕刻的,赠予赵小郎君。”
秀嬷嬷接过,姑娘们凑过去看,见是成年男人小臂长的观音菩萨,雕刻得栩栩如生,檀木紫黑发亮,显然是块上等檀木。
见多识广的李意如当即认出观音菩萨法相“是泷见观音,寓意事事顺心,福寿安宁。”
小黄门闻言倏地抬头,瞪大眼一看,果然是泷见观音,怎么崔副官一路喋喋不休硬说里头是送子观音
害他以为真是送子观音,还犯难该怎么送出手
秀嬷嬷脸上带笑“郡王有心了。公公辛苦了,坐下来喝碗热羹吧。”
她先叫砚冰把紫檀木雕送进书房,接着招呼人坐下,小黄门推辞不过,只好留下来。
书房里,赵白鱼斜倚在窗边的卧榻上看游记。
“五郎五郎”砚冰兴冲冲跑进来,把木盒子放下,比划手脚描述郡王府送礼的豪横场面。“您不知道前院都看呆了,前几日一直嘲笑您不得不嫁给暴戾的郡王,眼下都羡慕嫉妒得眼睛全红了至于他们的宝贝疙瘩赵四郎,听说在一场祝贺新科及第的宴会上,因您义救恩师而被陈芳戎一干进士落了面子,回来后就病了一场,硬是拖住夫人,不让她替您操持婚礼。”
与赵钰铮有关的任何事,赵白鱼都不想知道。
赵白鱼瞟向砚冰脚下的木箱,问“那是什么”
砚冰当即搬起木箱说“是观音菩萨。郡王亲手为您雕刻的,能赐福的菩萨。”
“我看看。”赵白鱼掀开盖子,被惟妙惟肖的木雕震撼住,目光跟粘了胶水一样牢牢黏在木雕身上,指腹轻轻抚摸菩萨身上的每一笔刻痕。“你说,这是霍惊堂亲手雕的”
砚冰“是的。”
赵白鱼禁不住笑,自言自语“想不到还是个艺术家。”抱起观音菩萨走到光线较明亮的地方仔细观望,询问“怎么会想到送观音菩萨”
“我也不明白。”砚冰丈二摸不着头脑“谁成亲前送对象观音菩萨还是赐福的菩萨,像长辈送小辈的手笔。”
“啊”砚冰猛拍手掌说道“会不会是郡王殿下把您当弟弟”
赵白鱼“他不缺兄弟。”
“说不准,满京都都知道郡王殿下和王府里的兄弟处不来,见面跟仇人一样。没错,五郎你信我,肯定是拿您当兄弟,要不然就是当儿子总不能真想当您爹”
“越说越离谱。”赵白鱼将木雕珍藏好,问郡王府里的人走了没,得知没走就从书架上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打开来,里头是三颗做工精致的金玉骰子。“叫他们带给霍惊堂,就说是回礼。”
砚冰惊讶“您不是最喜欢这金玉骰子当年也是千辛万苦准备大半年才赢回来,连我碰一下您都心疼,现在就这么当回礼送出去”
赵白鱼“回礼不用最珍贵的东西怎么好意思送这是基本的人情世故。别废话了,赶紧送过去。”
人情世故是这样的吗
砚冰心想代价太高了,他以后还是别有什么人情往来了。
当副官听到赵白鱼近侍说回礼,终于知道霍惊堂挂在嘴边经常回礼的人是谁。他把赵白鱼的回礼亲自交到霍惊堂手里,看清是三颗金玉骰子不由皱眉,满头问号。
为什么
一对新人,婚前一个送送子观音,一个送赌博的骰子虽然用料珍贵但也不能忽视它们都过于标新立异的本质啊
霍惊堂倒是很珍惜,还说“骰子好。送骰子好。”
要不是被宫里来的司仪嬷嬷制止,他还想钻府库里搜寻礼物送赵白鱼。
副官看不惯那副德行,觉得心累,找个由头就躲外头,眼不见为净了。
转眼到了六月初八,天没亮就忙活起来。
前院昏暗,后院一隅倒是灯火通明,赵府出不到十个家仆来帮忙,秀嬷嬷只好找李意如等姑娘们相助,还有郡王府那边拨出二十几个人过来帮忙,场面总算稳住。
房内,赵白鱼穿上赶制好的新郎袍服。
深红色纱袍衬得他肤如脂玉,暗纹苏绣的玉质腰带扣起,轻松勒出劲瘦的腰身,腰间配玉和香囊,囊里装香草,烛光下眉目如画,乌发束于玉冠内,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眼中流光溢彩,如芝兰玉树,朗月入怀。
“越罗衫袂迎春风,玉刻麒麟腰带红。”李意如颇有意境地夸赞“五郎渊清玉絮,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