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推翻了旧社会,建立了新社会。张先生。"苏葵淡定接下他的话。
这还不止,苏葵继续道∶"新社会赋予她新生,给了她自由,给了她希望,给了她信念。她也怀抱这种信念,坚定走上了回馈祖国的道路,并将这种精神永远地传递下去。"
"她的悲惨命运是
"当然是我们的新社会改变了她的命运。"苏葵淡然接道,并且意有所指,"我想任何一个读了这部小说的人,都会为新社会的美好而惊叹。您说呢"
她的语速不紧不慢,却仿佛有一种特殊的韵律,旁人很难打断她的节奏。
听她说了那么一通话,几平把所有功劳都揽在新社会头上,张瑞山冷哼一声∶"改变命运靠的是自身,关外界什么事"
苏葵立马道∶"那您为什么要把所谓的"悲惨命运"怪在社会头上"
还不是为了达成他自己的目的。
他清楚,苏葵也清楚。
张瑞山不谈这个话题,又说起了她的清河乡之变,这次他没有说社会造成了黑暗,反而是说她的小说立足于一个还没有实行的政策,里面描绘的美好生活完全是她个人的幻想,根本就是一部虚幻的作品,是靠着宣传推起来的,不具有价值。
很熟悉的话,很显然,他看到了报纸上对于这部作品的争论。
文字的力量和语言还是不一样的,大家都是在报纸上论争,还是第一次有人当着她的面这样直接地批评。
就是徐奚年也皱起了眉头,当初他也说过苏葵作品有缺陷,但也是从文学的批判出发的。
这个张瑞山说话却和报纸上那些人一样,直接从根本否定了作品,根本不是批评,而是挑刺,找茬。
面对一个年纪比她大,资历比她深,阅历同样比她深的前辈当面批评,正常人大概都会被打击到
但苏葵却没有张瑞山想象中的任何反应。
"如果我的作品没有价值的话"她脸上带着淡然的笑,"那么恕我直言,您的作品也不具备任何价值。"
全场震惊。
"你说什么"张瑞山眯了眯眼睛。
顶着所有人惊讶的目光,苏葵微微一笑∶"其实我听了您刚才的报告,也有问题想问。"
她说道∶"您的作品里提到了从大陆到港城的这一群人中,有些人成为了难民,我也想问,造成他们悲惨生活的根源是什么"
没等他说,苏葵就道∶"不过您刚才说了,命运只与个人有关,与社会无关。想来您以后不会在作品中把所有不幸都归结于社会了"
张瑞山看着她,语气冷沉∶"你说我的作品没有价值"
"我想我没有恶意,只是交流而已。"苏葵学着他刚才,非常有礼貌地微微躬身。
"您的作品立足于难民这一群体,描绘了他们穷困潦倒的生活,却在里面他们宣扬这是为了追求自由,为了民主,为了将来的美好生活,让他们怀抱对这种思想的期待,然而民主自由都未看到
苏葵总结道∶"所以您的小说是立足于一个根本看不到的东西,里面描绘的民主自由的美好生活完全是您个人的幻想,根本就是一部虚幻的作品。"
"明明不存在的东西,您却在作品里大肆宣扬,在外大肆宣传,也就是说,除了宣传的作用,它同样毫无价值。"
大厅本来就没有声音,这下更是安静得可怕。
苏葵礼貌补充道∶"如果这就是您所说的价值论的话。"
她最擅长用别人的逻辑来打败别人。
张瑞山一时没有说话,只是脸上已经没有了表情,用锐利的眼神看着苏葵。
"很好。"他说,"你是第一个这样当面批评我作品的人,这就是你对前辈老师说话的态度吗"
这次不用苏葵开口,徐志达就冷冷道∶"不,张先生,既然你们两人能一起站在台上作报告,那就不是什么前辈,她只是把你当作同行。"
"是啊,张先生。"徐奚年跟着补充道∶"如果你们不是同一层次,那你刚才凭什么跟她交流呢"
他们算是把她的逻辑给当场用上了。
苏葵再次很有礼貌地说道∶"张先生,我对您的作品只是有一些疑问,权做交流而已。"
张瑞山不说话。
许久,宋万章站起来,笑着问∶"看来,这场论争是结束了"
张瑞山一时没有说话,坐在座位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刚才的论争非常精彩,苏葵同志作的报告也非常有意义。"宋万章出来总结道,"其实文学作品的价值不在于其形式,更重要的在于思想,在于情感"
"文学交流会的本质就是思想的碰撞,大家可以尽情发言,这理是越辩械明,思想是越碰撞越能有新发现。"
"现在还有哪位同志想和苏葵同志交流"宋万章笑了笑,"要是没有,我可要请苏菜同志回去坐下了。"
刚才她上台作报告,说完还没下来,张瑞山就开始跟她论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