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浪鼓似的,拼了命地往后退,连带着之后的吴王刘濞被挤得咳嗽了出来,面白如纸,明明不到三十的年纪,像是下一秒就会晕过去。
刘肥才不管这个堂弟呢,他只知道,让惠王站在身后会招了太后的眼,指不定又保不住他的七万石粮食了。
绝对不行
楚王眼见不对,眼疾手快地拉了刘盈站到最前,随即低声说“三叔冒犯了。你是陛下的亲兄长,更是从前的天子,诸侯王之长,你不当谁当”
太后注意到这里的动静,微微笑着,转过头来。
她说的随刘盈去,不是托辞,而是真心话,她也不需要再试探各个诸侯王对长安的忠诚。有异心者,慢慢来就是,越儿尚小,以后的日子还长着,不是吗
等到宫宴开始,刘盈依旧与先前的排位一样,他的身旁坐着盛妆打扮的鲁元长公主。鲁元目光盈然,给弟弟斟上一斛酒,她的视线,时不时观察着刘盈。
她只担心曾经是天子的盈弟,习不习惯这样的场合,习不习惯以后都需要坐在下首,仰视与母后同高的越儿见刘盈并没有什么不自在,反而像是整个人卸下重担,望向母后的眼神依旧敬爱,望向幼弟的眼神依旧温柔,鲁元长公主有些怔忪。
随即目露微笑,等待彻侯百官,以及各地诸侯王的敬贺。
她低声问刘盈“不知诸侯王之中,是谁的贺礼更出彩。”
想必诸人的关注点都是同姐姐一样,刘盈想了想,道“三叔精于儒学,恐怕会是加有注释的典籍。”
至于其余的诸侯王,刘盈也不确定起来,忽听鲁元轻声说“来了。”
只见御史大夫周昌领头,御史们紧随其后,目光炯炯,于宫宴场内巡察。随之响起声声钟鼓,众人无不肃然起敬。
待到开宴礼成,宫侍们鱼贯而入,伏身大殿之中,以众人的尊卑位次斟酒。
刘越还是第一次以俯视的角度,坐在高台之上。他看了看自己的空酒盏,这是往日都没有的用具,瞅一眼母后的桌案,又瞅一眼抱着酒壶的窦长秋,刘越眨眼“母后,我朕就抿一口。”
说到一半,他恍然这是正式场合,想了想便称了“朕”。
怪不习惯的,新出炉的皇帝陛下想。
侍奉在侧的大长秋笑了,吕雉同样忍俊不禁“漪房,给越儿倒上一口,也让咱们陛下尝尝味。”
窦漪房笑吟吟地应是,这是她第一次参与这般隆重的宫宴,加上新帝登基,却不必感受先皇逝去,朝局不稳的阵痛,喜意蔓延到整个未央宫,连带着影响了许多人。当下,窦漪房褪去沉稳,倒有了一些小姑娘的雀跃。
如果说这是大喜事,那么,小喜事就是她和两个兄弟成功团聚了。窦建窦国对长安人生地不熟,她还等着过上几日,向天子太后求个恩典,能让他们得到前往雎阳学宫求学的机会
她脚步轻快地上前,行走间,一道视线如影随形。
窦漪房似有所觉,微微偏头,发现那人是坐在前列的代王。窦长秋反应过来,代王看的不是自己,是陛下,眼神很亮,整张肉肉脸放着光芒。
从前就听说陛下与代王的感情不错,窦漪房暗里思索,都是十二三岁的少年了,怎么看着还蠢乎乎的
她连忙挥散颇为大逆不道的念头,倒了一点酒,立马退到旁边。
这是迫不及待要献礼了么
窦长秋存了心思,再放眼望去,终于觉察出了涌动的暗流。主要集中在代王刘恒与淮南王刘长之间,这两位陛下的哥哥,仿佛天生不对盘,尽管座位紧挨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上辈子的冤家。
若是吴王刘濞的亲信在此,实在该当庆幸,安排席位的谒者,没有把吴王与淮南王安排在一处。
那才是人间惨剧,执法巡察的御史,恐怕就要把尊贵的淮南王抓起来了
理由是单方面殴打病人。
刘越觉得端坐的坐姿不舒服,望一眼不远处的周昌,悄悄挪动了一下身板,把腿盘了起来。
一秒,两秒,周昌没有察觉。刘越心安理得地端起酒盏,观察酒液,然后小口地抿了抿。
“”刘越觉得这份酒液不合格,有什么被遗忘的记忆,浮上心头。
他想起在云中的时候,曾想着让徐生等人鼓捣出高纯度的烈酒。刘越琢磨着,这份计划可以提上日程了,梁园既然成了天子园,那么化学家提升业务能力,实乃迫在眉睫。
就让张侍中去督工。
皇帝抿酒,继而很快放下的微小表情尽管只有一秒,御史大夫周昌还是转过头,板惯了的冷硬面孔露出点点笑意。
陛下如何会以为盘腿这个动作,他没有发现
酒过三巡,终于轮到了敬贺环节。楚王刘交不出众人所料,呈给新帝他最是热爱的儒家典籍,只不过随后的话,叫大殿陷入哗然“此乃吾师浮秋公所释诗,愿奉陛下览。”
浮丘公是谁
浮丘公名浮丘伯,常年居于鲁地,受诗于荀子。毫不夸张地说,作为荀子在世的徒弟,浮丘公乃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