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侯,当这小子的师傅才几天,居然到了搬东西都要被怀疑力气的程度,要让其余旧部知道,一世英名怕是全毁干净了。
韩信极力证明自己“我年幼的时候,什么苦活都干过,筑路修桥不在话下,那些富家少爷全比不了。”
听闻这话,刘越勉强点了点头,既然韩师傅坚持,那他就不劝阻了。
明天就是便宜爹的寿辰,便宜爹今晚特意歇在别的宫殿,专门给他腾出空间,他们还有一整夜的时间布置。
夜色深沉,抬眼不见月色,偏偏从椒房殿通往永寿殿的道路上,宫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韩信极其沉默,觉得手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他问彭越“多少趟了。”
彭越尚有余力的模样,努力想了想“一百九十八”
韩信“”
三百零一趟的时候,韩师傅腰酸背痛,心想指挥十面埋伏的时候都没这么累过,他又这是何苦。
殿下明明说的是实话,没见彭越都手抖了吗
随即振奋起来,一想到陛下明早的反应,他安慰自己,一切都是值得的
不就是痛个几天,不碍事。
天光破晓,伴随一声声鸡鸣,新的一天拉开帷幕。
今儿是陛下的寿辰,百官早早候在长乐宫外,怀中抱着贺礼,有羊羔,有大雁,还有五花八门的东西,不乏珍贵的玉器。
他们惊讶地望着前方车马,抱病宅家的留侯也来了
凑巧,留侯的车架和曲逆侯的车架又撞上了。张良微微一笑,朝陈平颔首示意,陈平淡淡一笑,朝张良回以示意。
一个被养生友人的礼物勾起好奇,决心亲眼见上一见;一个对学生的贺礼产生好奇,心道若是殿下摘得头彩,还有他的一份功劳。
两大聪明脑袋各怀心思,不一会儿,马车停在永寿殿前。
只见通往后殿的大门紧闭,平日举行朝会的前殿热闹至极,诸位夫人与皇子穿上最妥帖的衣裳,最夺目的仍旧是戚夫人。
张良轻移视线,坐在自己的宴桌上,听得武士一声高喊“陛下皇后到家上鲁元公主到齐王,赵王与皇子越到”
刘邦今儿穿得很是隆重。
吕雉落后他一步,牵着小仙童一样的胖娃娃,太子刘盈与姐姐并排,身后站着一个留短须的高壮男子,正是早早就藩的皇帝长子,齐王刘肥。
赵王刘如意列在最后,面上不显,心头有着微微的别扭。
平日里,父皇总让他跟在身边,如今贺寿的顺序竟是按名分排,他便落在了最后。至于原本最小、本该排在最后的刘越,被皇后牵着手,他也不好与幼弟计较不是
随即定了定心,他自认贺礼定能夺得头筹,让父皇欢欣,谁也比不过。
除却告病的淮南王英布与燕王卢绾,其余赶赴长安的诸侯王一一列席,目光不断往陌生的小皇子身上飘。
他们暗暗想,三年没来,宫中竟出现了如此漂亮的娃娃,瞧那小胖手一定很好牵,圆脸蛋一定很好摸。
并不知道觊觎自己脸蛋肉的人又变多了,足足可以绕长安城三圈,刘越跟随母后,哼哧哼哧爬上了高台。
刘邦瞧他几眼,例行发表一通生日感言,继而大手一挥,迫不及待道“开后殿”
他得看看臭小子精心准备的礼物,也让百官开开眼。
开后殿
刘如意一愣,尚没有反应过来,父皇为何不宣布进献寿礼而是开后殿,就见百官在丞相的带领下齐齐起身,井然有序地往后殿行去。
坐在皇后身边的胖娃娃也愣了。
萧师傅怎么知道他准备的礼物在后殿还有御史大夫周昌,总觉得御史大夫像是知情人
疑惑咕嘟咕嘟冒着泡,刘越没有想通,索性就不想了。
礼物即将揭晓,送礼人怎么可以不在,他乖乖牵着吕雉的手,迈着小胖腿,往百官堆里挤去。见皇后和小殿下来了,他们默契让出一条道,只听吱呀一声响,殿门徐徐打开
永寿殿忽然变得寂静。
门后摆着很多,不,数不清的泥瓦罐。
粗略数去有上千只,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永寿殿的大,成就了泥瓦罐的伟业。它们大小相似,颜色相同,连相隔的间距都差不多,垒得整整齐齐,一眼望不到尽头。
它们摆的是如此齐整,如此宏伟,目光所至全都是罐,带给了百官无尽的震撼
刘邦“”
他有一瞬间怀疑自己在做梦,梦醒了就能看见干干净净的后殿,而不是一水的土棕色。
皇帝觉得自己永远不会忘记这个生辰。
许久不在长安的齐王刘肥傻眼了,刘恒嘴巴张成一个o型。饶是萧何见多识广,也愣了好一会儿,张良沉默片刻,深觉自己来值了。
唯有吕雉不觉得惊讶,心道越儿为了寿礼劳累,回去得让少府杀一头牛。
见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成功震撼到了便宜爹,刘越心满意足。胖手指了